自助形式的。可能是因為大家來這裡並不是奔著吃東西才來的,所以餐廳裡的人並不多。我和蘇小陌真是餓了,從我們相遇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好好吃一頓飯。東西很好吃,還有上等的紅酒。我們儘量吃得雅緻、甜蜜,顯露一些儘量壓抑的小興奮,我是說像一對戀人那樣。

遺憾的是我總是心不在焉,總是忍不住四處張望,尋找那個一直在心底卻只在海報上見過的男人。

邊吃東西,邊等天黑,遺憾的是,他一直沒有出現。

太陽落下、燈光亮起的剎那,整個船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人聲鼎沸,燈火輝煌,賭場開始營業了。

“一會兒進了賭場,小心說話,裡邊有頂尖的監控裝置。”

“你屬於你們這行裡話最多的了吧。”我回了一句。這些都是最簡單不過的東西,我不可能不知道,蘇小陌之所以一再地叮囑我,我只能理解成她太過於擔心我了。

果不其然,蘇小陌白了我一眼,好像在可惜她的好心被狗吃了。難怪狗都很忠義,原來是因為吃了太多的良心。

來賭場裡的多是一些身體略微發福的中年男人,和像蜜蜂一樣圍繞在他們身邊的年輕女人,所以,無論我和蘇小陌表現得有多自然,都略顯扎眼,但願僅僅是因為我們過於敏感。

蘇小陌換了一疊籌碼給我,我就端著那些籌碼四處轉悠。蘇小陌並沒有貼身跟著我,她始終跟我保持一定的距離,但保證隨時都能看到我。

我最終在21點的臺子上坐下來。這個臺子雖然在角落裡,但視野很清楚,幾乎可以看清整個賭場裡的一舉一動。我很少看牌,也不動腦,更不會出老千,就每把兩個籌碼地玩著。一個籌碼是一百美金,也是這裡每次最小的投注額。我只是在打發時間,並且讓自己看起來跟別人一樣。

蘇小陌也是漫不經心地玩一會兒這個,玩一會兒那個,我們的心思都不在這個上。但就是這麼漫不經心,居然贏了上萬美金。我知道這是賭場的伎倆,他們想讓我愛上這個。

我打賭爸爸並沒有出現,因為他只要一出現我一定會馬上認出他來。天一亮我們和小陌要離開賭船,我決定不再守株待兔,因為我擔心錯過這個夜晚,我將有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爸爸——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我們唯一的一次見面,就是我們兩個要進行輪盤賭。

我開始頻繁地環顧四周,視線在它身上滑過去許多次之後,終於落在了那架鋼琴上。白色的三腳架鋼琴,就在場地的中央,我居然忽略了它,因為我的注意力一直在人們的面孔上。我不知道那架鋼琴是否就是“姐姐”說過的城堡裡的那架鋼琴,但我在城堡裡沒有看見過任何鋼琴。

“那鋼琴可以彈嗎?”我問21點的荷官,一個年齡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雖然我們唯一的交流只限於她問我是否要牌和看牌,但我們相視微笑了幾次,而且我每次贏都會給她一個籌碼的小費。

“不行。”她說,還生怕我沒聽清,小聲但絕對認真地補充一句:“沒人敢動那架鋼琴。”她是好意,言下之意是在勸阻我不要惹麻煩。

輪盤賭(15)

但她的回答更加讓我確定了一點,那鋼琴具有重要的意義,絕對不僅僅只是一件普通擺設。

“怎麼沒人彈?”

“只有師傅一個人能碰,但一年也就在六月十八號彈上一回。”

六月十八號,這個日期我很熟悉,“姐姐”說那天是媽媽的祭日,我一度以為她只是胡說八道。

“為什麼只有那天彈?你怎麼會記得那麼清楚?”

“因為一年之中只有那天停業休息,怎麼會不清楚?”

她口中的師傅一定就是爸爸,不然誰會記得那樣一個平常的日子。

“你們這裡有什麼更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