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這倒未必。”李天茂看了看四周沒人,才安心下來,復小聲說道:“不過其間難免糾葛不清,這天下的事,從來離不開利益兩字,利字當頭,魔鬼也能立地成佛。嘿嘿,三位是世外高人,說與你們聽也無妨,這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丐幫何嘗不是如此呢。你們想想,好端端的一個幫派,偏偏分成鐵桿子淨衣幫,和木杆子汙衣幫,能好到哪裡去。”

朱恩三人聞言,想起了襄陽君山湖畔,北派執法長老凌天下,那盛氣凌人的架勢,步步緊逼欲置南派中分舵主花棋子死地,這比起官場的爾虞我詐,又差多少呢,想來個中貓膩,也確實水很深啊。

“這把寶刀,曾為李愬立下了不少的汗馬功勞了吧,卻不知在多少個人的手裡輾轉,才到了我們這兒。”思彩雲略帶感傷地說道:“曾居功至偉的李氏家族,難道就落寞了嗎?竟然連李愬大將軍的寶刀,都流落江湖沒有傳承。”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一朝皇帝一朝臣。這戰功至偉的,莫過封狼居胥的霍去病將軍了吧,千古無出其右者。霍去病保家衛國,付出了年僅二十四歲的生命。其族人蒙其福廕,榮華富貴,霍家輔助了幾朝的皇帝老兒,卻終究落得個滅九族的結果,這又豈是霍去病當年,可以想見的呢?哀哉。”朱恩扼腕唏噓道,沒有說出口的,還有自己悲慘的身世遭遇,亦何嘗不是遭了這滅九族的厄運。宿命般的速途同歸,心裡就暗自悲涼,對思彩雲說道:“來,斟上,權讓烈酒,澆注這心頭之塊壘。”

杯酒下肚,辛辣之氣鬱結衷腸,愁緒便在朱恩與思彩雲的心頭,徘徊不去。沉默裡,如蘭也感覺到了,這宴上的氣氛,忽而有些低落起來。

“怎就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了?莫論那些爾虞我詐,雄圖偉略什麼的。”如蘭開口說道:“江湖恩怨難分難料,何妨煮酒論劍,快意恩仇?來,我給諸位滿上,別停著,繼續說說那些江湖趣聞,聊以佐酒豈不妙哉?”

美酒飄香處,娉婷多姿殷勤送,粉色絕世笑盈盈。一雙美目環視眾人,復落在朱恩身上,脈脈含情。朱恩便覺著一陣溫馨的感動。心裡微酸的軟,漸漸化成蓮花開綻的紅光。

此時又聽李天茂說了:“阿成兄弟,不瞞你說,咱們闖蕩江湖恁些年,什麼世面沒見過?對不對?可是若論玩心計,咱們就天生不是那塊料,呵呵呵,所以啊,我倒是樂得個自在想開了。看著現在的江湖風起雲湧吧,指不定哪天。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來。咱也別瞎操心,吃好喝好,只管看戲就成,你說對吧?嘿嘿。”

“李師傅說的極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能管好自己就成。哪理他誰是誰非,誰又分得清楚黑與白、對與錯呢?喝!為了李師傅這番話,幹!”朱恩已有幾分酣暢地說道。舉杯敬酒。

“幹!幹!江湖漂泊,難得際遇,這就是緣份啊,哈哈哈。”李天茂爽朗的笑道,一飲而盡杯中酒,同樣是有幾分微醺的愜意。

“我依然分得很清楚!”卻是思彩雲說道,一臉凝重肅然,看著手中橫刀,緩緩地拉出來,一股森冷的青光倒映在燈光下:“矢志不渝!”說完一揮手中長刀,落在身旁一張杉木椅子上,‘嗤’的一聲響,應聲兩半。

“好刀!果然不愧李將軍的傳家寶刀。”李天茂拍手笑著說道。

“另外一把呢,另外一把的裝飾,相對沒有那麼奢華,可也真是相當精美了。”如蘭指著桌上,另一把橫刀說道:“這把刀身上,沒有刻字麼?”

“沒有。”李天茂回答道:“此刀雖也鋒利無比,然只是普通的橫刀,或許是他們弟兄三人,所以為著好看,便一樣精心裝飾罷了。”

“如此一把傳世的寶刀,被那羅隱通帶著,不知辜負了李將軍多少的期望。”思彩雲拿著手巾,輕輕擦拭著刀身說道。

“是的,姑娘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