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暮的清心訣並未突破四層,但是已相聚不遠,全力提起功法之後,在別人看來迅捷兇猛的司馬元的動作在他眼裡總是慢了半拍一般。

這也正是當日蘇紅菱傳他功法時所說的,三段功法練成後運功對戰之時眼力和身法數以倍計。

司馬元成了幼兒園老師最愛的孩子,滿臉小紅花一朵壓著一朵。

但他似乎並不滿意這樣的獎賞,只是不斷的低吼著,手中寶劍一次又一次的追逐面前飄忽不定的身影。

頭髮也散亂了,錦衣也扯破了,腳步也踉蹌了,連罵人的聲音也逐漸小了起來。

謝玄在一邊高聲數著:“十六、十七、十八、十九、二十,滿啦三哥。”

韓暮聽到‘二十’這一聲,悠然收回手中梅枝道:“掌嘴二十行刑完畢,接下來該打屁股了。”

剛剛喘了一口氣司馬元一聽這話,差點栽倒,他後悔了。

悔不該聽信王洵之言到這裡來攪局,悔不該態度蠻橫惹惱了這位韓暮小爺,這要是被在屁股上抽上幾十下,以這位爺的手段,不抽的自己香。臀稀爛那才是怪事。

剛才被抽了二十下臉,雖然火辣辣的痛,但是明顯能感覺到對方有所留手,大概是因為頭部是重要位置,下不得重手吧;但屁股就不同了,此處皮薄肉厚,傷不及要害,看他的樣子肯定會下狠手。

而且若自己貴腚外露,從此還有何顏面在這建康城廝混?只怕今後連青樓裡的幾位相好都要笑他了。

司馬元平生第一次感到無盡的絕望,此時此刻,尊嚴、高傲、自命不凡、桀驁不馴等等優良的品德統統化作一句話:好漢不吃眼前虧,求饒吧。

韓暮高舉梅枝正準備來一句經典臺詞:梅花到處,寸草不生;舉枝丫便朝司馬元屁股抽去;忽見司馬元“噗通”單膝跪地,丟掉寶劍高舉雙手道:“韓將軍饒我,我認輸了。”

韓暮一愣,頓時意興闌珊,本來他揍得興起,功法運用的越來越嫻熟,正自享受著,卻沒料到這傢伙這麼快就舉手投降。

據說自己的前身吳興惡霸韓暮,可是一個被人打死都不屈服的主,這傢伙枉自稱皇家貴胄,確連兩年前的自己也不如。

“饒你可以,道歉吧,一個一個來。”韓暮將手中梅枝別在馬車窗稜上,回過身來道:“先從謝小姐這邊開始吧。”

司馬元無奈,掩面爬起來一一向謝道韞、雪無大師、在場父老致歉。

態度之誠懇,自責之真摯,賭咒之惡毒,發誓之鄭重不說前無古人,只怕也無來者了。

道歉完畢,韓暮淡淡道:“今後這瓦棺寺中大小僧人和佛經盛典有一絲一毫的損傷,我便記在你的頭上,你最好是拜佛求神保佑瓦棺寺上下平安無恙。”

司馬元連聲稱是,捂著一臉紅花帶著幾人灰溜溜的去了。

眾人連聲稱快,原本打算上前搭訕謝道韞的幾位公子哥兒見勢不妙,也收了摺扇,披上厚厚的皮襖悄悄離去。

韓暮等人不想進去打擾顧愷之畫畫,便欲離去。

這位顧先生,外邊打得昏天黑地,他居然心無旁騖安然作畫,連臉都沒露一下。

這時幾位外地趕來的僧侶擠上前來,向謝道韞等人說明來意,他們見一百萬錢都換不來這部經書,早已心灰意冷;此時上前只是做最後的努力罷了。

韓暮和謝道韞均覺此事難辦,若輕易的將此經任人摘抄,這瓦棺寺的興旺只怕要受到影響。

眾人的目光都轉到雪無大師身上,聆聽他的意見。

雪無老僧思索片刻道:“弘揚佛法本是我佛門中人份當所為,這《浮屠經》也決不能因本寺之利而獨自佔有,但此經目前對敝寺用處甚大,諸位大師,不若你們三個月之後來本寺抄錄,也好讓本寺獨美三月,旺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