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他湊得兩百石米;花銷在一斗四十文”

“原來如此;梁兄果然未雨綢繆料敵機先;敢情這是虛張聲勢”

“幸好幸好;我們險些就給騙過去了”

“那如今我們該怎麼辦?靜候那兩百石米賣光?”

面對眾人七嘴八舌的問計;梁小山笑容可掬地說:“我們既然受了這麼一場虛驚;哪裡能夠沒有一點回敬?他杜十九既然虛張聲勢;甚至還讓人只買一斗應急;分明是希望這兩百石米能夠多支撐幾日。既如此;我們便還以一道釜底抽薪。立時派多些人;你一石我一石;把這些剛剛運到雲州的救命糧買光倘若知道明日斷糧;雲州城內百姓再次鬧事;可就不像是今天這麼要壓下去了

“這會不會……逼得別人狗急跳牆?”一個三十出頭的糧商見其他人紛紛點頭;不禁有些遲疑地說道;“要知道;杜長史可不是善茬;無論在長安也好;在成都也好;江南也好;手段都是凌厲得很……”

“他要殺雞儆猴;也得看是否能承受得起那個後果各位放心;就算各位身後的人怕他杜十九;我背後的人卻不怕。”梁小山勾了勾手指示意眾人上前;蠕動嘴唇輕輕說出了一個王字;旋即似笑非笑地說道;“我那舊主;可是當今聖人最信賴的人”

吃了這麼一顆定心丸;眾人散去時自然是眉飛色舞。而梁小山屏退了閒人;卻對先前那褐衣從者殷勤而熱絡地拱了拱手道:“勞煩王大兄來來回回跑了這一趟;我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要是這一次能順利完成大將軍吩咐的釜底抽薪;我一定重謝於你”

王安在王毛仲身邊雖沒少得好處;可這次出來見王家放出的部曲都已經混得如此風生水起;梁小山又對他出手大方;他早就把王毛仲吩咐的謹慎兩個字給丟到爪哇國去了。他嘿然一笑;摩挲著下巴說道:“這次要真的能夠讓那杜十九重重跌個跟斗;大將軍一定會對咱們另眼相看;那時候;要什麼沒有?”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哈哈大笑。在他們看來;這一次自是算無遺策;只等著看杜士儀捉襟見肘的窘態。

果然;就在當日;儘管杜士儀放話;除卻家中等米下鍋的;其他人大可等糧價下跌再買米;但還不到傍晚;絡繹不絕肩扛甚至推車來買米的人;就把兩百石米全都給搬空了;最後這臨時的米行不得不以天黑為由關門。聞聽這個訊息;自從住進雲州商社後這些天來;一直都彷彿無所事事的吉哈默;終於去命人到雲州都督府向杜士儀投帖;這一日晚間便被人帶到了杜士儀的書齋中。

時隔八年;甫一相見;吉哈默便發現當年那個伴著固安公主英氣勃勃的弱冠少年;如今已經顯得內斂而含蓄。儘管他心裡對此行抱著十拿九穩的念頭;仍是提起十萬分小心;拱了拱手後就用不甚純熟的漢語含笑說道:“一別八年;杜長史一路青雲直上;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杜士儀也幾乎是在第一時間認出了吉哈默。當年他和三部俟斤不打不相識;不但請田陌教他們田耕;而後又向奚族三部不斷輸出茶葉。可以說;固安公主和他的家底;一大半都是來自於奚族;這還不算因為奚族之故而拓展的契丹以及突厥商路。於是;他也投桃報李;用這些天來努力撿起來的奚語回禮道:“沒有想到這一次竟然是吉哈默俟斤親自蒞臨雲州。怎麼不讓人及早通報一聲?如果早知道;我一定會親自前往相迎。”

“哈哈哈;不敢不敢。我也不想讓別人知道我親自來見杜長史。倘若別人知道度稽部沒有俟斤坐鎮趁虛而入;我就會很為難了。”

吉哈默爽朗地一笑;仍是繼續用的漢語。等到杜士儀欣然坐下;須臾上來一個童子奉茶;隨即就在角落的小書案後坐下了。他本想請杜士儀屏退從人;可突然想到外頭傳聞說杜士儀此來上任還帶了一個心腹弟子;他不禁多打量了其人兩眼;最終收回了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