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來,腦子裡除了老宅的地址什麼也不剩。那天晚上,你別看我是被控制住了,其實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知道,但我就像是個旁觀者一般,站在一旁,無法控制我的身體。但是你和黑子、錄姡的心靈對話我都聽見了。後來,我的腦子裡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東西,那些好像都是楚玄方的記憶,但是雜亂無章,我根本理不清頭緒。記憶裡有好多陰陽術,還有許多楚門秘法,當然也包含了楚玄方從記事起一直到幾天前徹底消散的全部記憶。由於這是橫跨千年的記憶,量實在太大,我花了好長時間才全部過了一遍。好不容易,才終於睜開眼,醒了過來。”

雪陽沉默了片刻,才終於說道:

“楚玄方真是用心良苦。最初你第一次出差到淞滬的時候,楚玄方就已經被迫吞併了城隍神,處在墮魔的過程中了,在自己徹底墮魔前,她利用自己清醒的短暫時間,試圖將自己的記憶注入你的腦海。但是由於時間太短,距離太遠,效果不佳,只在你腦海裡留下模糊的兩次來淞滬老宅的記憶。後來她徹底墮魔,你第二次來淞滬,在城隍廟前,墮魔後的她(用人格分裂來了解最恰當,入魔與不入魔根本是兩個人)注意到了你腦海裡的記憶,覺得不妙,又動手刪除了你的這段記憶。但是,這段記憶終究對你的潛意識起了作用,當天你回去入睡之後,潛意識使得夢境中又冒出了這段記憶,並且很成功將老宅的地址想了起來。其實,楚玄方一直都在暗中幫助我們,若是沒有那地址,我也不會派人去查那老宅,也就沒辦法救你了。在她即將消失的最後關頭,她還將自己的全部記憶注入了你的腦海……唉…”雪陽一聲嘆息,情緒不言而喻。

陸之謠靠在雪陽懷裡,沉默了很久,最後她忽然說道:

“雪陽,我不想辜負楚玄方的苦心,既然她將她所有的記憶都給了我,我就有義務繼承她的意志。我想學習她的陰陽術,雖然她記憶中最關鍵那段占卜內容已經不知為何模糊不清了,我還是想要學習大占卜術,總有一天,我會親手還原她當年的占卜結果。”

雪陽低頭看向她,發現她漆黑的雙瞳中有著堅定的目光,她是真的決定了。 “據姬子豪長洲之行手札中之後的記錄,關於此事還有後續。那個檀木奩本來是楚玄方隨身攜帶的妝奩,本來也值不了多少錢,卻在她們從船上回到客棧之後,莫名失竊了。”

聽聞此言,雪陽面上的表情沒有表現出驚訝,顯然她似乎已經料到會有這一出。或許應該慶幸錄姡的情緒起伏向來不大,因此在敘述之中很少摻雜她自己的情緒,更加客觀,更加理性,因此雪陽也在她冷靜的敘述中漸漸平復了內心的震驚,理清了頭緒。

“只不過這個小偷似乎是個怪盜,除了竊走檀木奩,其餘什麼東西都沒取。竊走了檀木奩之後,這怪盜還留下了一封字條,和一塊玉佩。字條上的內容姬子豪也詳細記錄在了手札之中:命定之事不可變,貪邪之念不可有。某非竊賊,知取走木奩非正當之舉,因此留一枚玉佩作為信物。千年後,見持木奩者,可用此玉佩換之。”

錄姡暫時停住了話頭,雪陽沉吟片刻,然後說道:

“原來如此,這樣一來,謠兒伯父所說的,檀木盒換玉佩的事情,就可以解釋得通了。”

“可是主公,那玉佩分明是上一代天師的隨身物品,又怎麼會在千年前就到了楚門的手中呢?”這個時候,黑子忽然插嘴進來問道。

“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謠兒身上的那枚玉佩是一對玉佩中的其中一枚。這玉佩是終南山上一代天師所配之物,由於形狀獨特,我們都有印象,於是先入為主,認為謠兒身上的玉佩一定就是上一代天師的隨身物品,卻沒想到,其實此玉佩非彼玉佩。如果說此玉佩確實如手札中記載的那般,於千年前就已經在楚門手中,那麼只能說明,留下這枚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