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的,那,我出去安排下。&rdo;

盛意點點頭,看著蔣曉年出去。他伸出手,去撫摸豆腐腦的照片。那隻笨蛋狗,親暱地與他頭靠頭。

幾個月前,盛意眼睜睜看著豆腐腦出事,他看著它死去。豆腐腦死在盛意強烈的愛之下,它總是沒完沒了地被滿足、被寵溺。盛意對它的愛,甚至超越自身。他怕它餓,怕它冷,他對它的照顧是無微不至的‐‐他的愛導致它腎臟衰竭。

愛有時候也能導致毀滅。

在這種強大的精神刺激下,盛意的夢整整提前了幾個月,這種跨越度十分大的預知搞得他整個精神疲憊不堪。他不想知道丁茗和魏醒的結果,看到幾天已經是一輩子抑鬱,多看幾個月之後他近乎於絕望。

盛意坐在那裡捧著照片看了很久。魏醒今天會悄悄地回去陪丁茗復檢,他當然不會再來公司,而且……

盛意的臉上突然流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這個笑容頗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丁茗今日復檢,復檢完,他心情理所當然的不好。丁茗的心情不好是沉默的,他的沉默能勾起人從內心深處的憐憫之心‐‐世界上就是有這樣的人,他一舉一動都是為了引發他人的憐憫。於是,笨蛋魏醒就驅車帶著他到附近的山上散心。

魏醒的無意識的爛好心也是理所當然的,只是……這世界上的事情,天知道是不是應該發生……如果它不發生,那麼……就促成他們吧。

山好上,下來難,盛意最近&ldo;不小心&rdo;把某個人的機油表調整得發了神經,當然,事後他會為自己的&ldo;不小心&rdo;而道歉。現在嘛,他要回家了。

安排好公司的事宜,盛意離開辦公室,走廊那邊,賣花小弟笑眯眯地捧著大束淡紫色百合花跟盛意擦肩而過。三年了,曾旭從未死心,每個星期一,他都會送來鮮花,有時候他也會送一些在外地買的小禮物。倒不是值多少錢的東西,他就是一直在重申一個態度:他在等待盛意,他相信他早晚有機會。

對於曾旭這種畸形的執著,盛意很理解。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就像現在的魏醒,他對丁茗是如此的好奇,這種好奇並非美好的,最起碼盛意認為魏醒的好奇是齷齪的。

午夜十二點四十五分,走廊那邊家中的房門小小地響了一下,魏醒躡手躡腳地走進門。

盛意嘴邊悄悄牽起一絲壞笑,捲了被子縮到床鋪的邊緣。做了壞事確實需要縮一下。

魏醒現在的樣子是十分狼狽的,車子壞到半山腰了,原本他是很想安慰一下丁茗的,可是車子到達半山就壞了。沒辦法,他只好背著肌肉軟組織大面積挫傷的丁茗整整走了十幾裡的山路。

似乎這一輩子都不會受到的肉體上的辛勞,他一下子全部嘗到了。電影裡所嘗到的絕境,他似乎一下子就嘗到了。那種天地不應的淒涼令他十分痛苦。

以前魏醒的手機電池都是盛意給他充,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車子壞了之後魏醒才發現手機也沒電了。至於丁茗,這人先天古怪,根本不喜歡帶現代工具,他活得倒是很個性,像個古人。

背著一連串抱歉的丁茗,魏醒第一次發現,這個人和盛意是真正不同的個體。表面總是很抗拒的盛意,也有一種柔弱在裡面,就像今晚,他回去晚了,該如何交代?欺騙還是坦白?這是一個問題。

一身疲憊的可憐娃,悄悄把鞋子放好。魏醒就地坐在玄關那裡開始按摩自己可憐的腳底板。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養尊處優的腳底板起了成串的水泡。

心中有鬼的魏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