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捏自己的鼻樑,“那個醫生怎麼說?”

安德烈聞言收回目光,擔憂地看著陸爾珣,緩緩地搖了搖頭。“硬拖著,只是讓神父痛苦而已。”

“是嗎……”雖然早就預想到了這個結局,但是聽到那確切的答案時,陸爾珣的心中免不了空落落的。

“你準備跟阿姨說嗎?”陸爾珣的沉默讓安德烈不知為何,突然間有些心慌。他摩挲著自己的手指,遲疑了半晌,問道。聽璟之說過,好像之前阿姨留在上海的時候,便是在喬治神父的孤兒院裡當幫工,自然跟神父更加熟悉。

陸爾珣捂住自己的眼睛,輕輕地點了點頭,“媽媽,很感激神父——”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有些哽咽。

安德烈看著從指縫中緩緩流下的水痕,動作輕柔地將他攬進自己的懷中。

璟之,你一直說我是一個自私的人。

但是你不知道——

我只希望有一天,比你早一步走向死亡的時候,你能夠像這樣為我流下哪怕一滴眼淚。

這是我唯一的願望。

卑微的讓人發笑……

== == == == ==我是繼續灑狗血的分割線== == == == ==

喬治神父的葬禮在城郊的孤兒院中舉行。

葬禮很簡單,上百個孩子圍站在四周,靜靜地注視著那口畫著十字架的棺木。他們中有的才剛剛會走路,迷惑地轉動著小腦袋,打量著四周哭泣的哥哥姐姐。

那天的天氣格外的悶熱,小樹林裡沒有一絲風。所有人的衣服都被汗溼了,汗水夾雜著淚水,在臉上慢慢淌下,每張臉都狼狽得很。但是沒有一個人提出離開,甚至連那些孩子都一樣。

安德烈拿出手帕,替臉色蒼白的陸爾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不由自主地升起幾分心疼。璟之的身體不好,這麼熱的天如何能夠忍受得下去?不能怪安德烈有這種不合時宜的想法。他本來就是一個冷血的人,喬治神父雖然讓人敬佩,但是在他心中,只怕比不過璟之的一根頭髮。

陸爾珣一動不動地站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任由安德烈的動作,像是一無所覺般。

李曼舒站在前方,無聲哽咽。

“去休息一下好嗎?”棺木已經入土,葬禮也臨近尾聲。孤兒院的媽媽們領著仍在哭泣的孩子慢慢地離去。安德烈扶著搖搖晃晃的陸爾珣,威廉扶著李曼舒,走到不遠處的樹蔭下休息。

此時的李曼舒已經止住了哭泣,握著陸爾珣的手,一言不發地坐在草地上。剛剛痛哭一場的她有些疲憊。

“璟之……”她揉了揉陸爾珣的頭髮,勉強地安慰道:“不要難過了,神父在天堂會過的很好。”她的勸說很拙劣,連自己都安慰不了,何況是精明的兒子呢?

“我知道。”陸爾珣輕輕地側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平靜地回答。

“那就好。”李曼舒聞言愣愣地點了點頭。璟之真的看開了嗎?

璟之一直渴望有一個疼愛他的父親。當初喬治神父救了他們,在璟之最最迷茫痛苦的時候,作為一個長輩給予了關愛。雖然這份關愛慈祥被分割成了無數份,但是李曼舒知道,在璟之心裡,喬治神父一直都是他幻想的父親形象。現在神父去世了,璟之真的有像他表現的那麼釋然嗎?

“媽,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用擔心,我沒什麼。”陸爾珣微笑著搖了搖頭。看著李曼舒擔憂的神情,心細如髮的陸爾珣怎麼會不明白她心中的想法呢?他雖然傷心,卻沒有產生什麼不好的想法。

他接過威廉遞來的水杯,先給了李曼舒,然後才接回來喝了一口,潤了潤乾燥的嗓子。“之前的幾天我一直陪在神父的身邊……”他開了個頭,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是在場的另外幾個人,包括威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