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都享上清福,不用再為了生活而日夜操勞。

溫柔哪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只是輕輕“嗯”了一聲,放下了車簾,開始盤算起入了京都之後,自己能夠乾點什麼樣的賺錢營生來。炸臭豆腐她不想再賣了,搬離元昌城就是為了匿跡隱蹤,她可不想自揭底細。

就在她思考的時候,車外突然傳來車伕的吆喝聲,隨即車子停了,車伕揭開簾子向內道:“晌午就在這打個尖吧!多買些吃食,今晚可沒有村鎮歇宿了,咱們得住在破廟裡。” “破廟?”溫柔微微皺眉,大概是以前武俠小說看多了,一聽見破廟這兩字,就覺得心裡不太舒服,總怕會發生什麼難以預測的事情,忙道:“不能再緊趕趕,或是早點找個地方歇宿嗎?”

車伕搖搖頭道:“這裡就一個破茶寮,可以買些吃食,再往前,六十里路內,只有半途中那間荒棄的破廟,就這還得緊著些趕路,否則只能露宿了。”

露宿啊!這可不行,雖然眼下已是春天,可是天氣乍暖還寒,夜裡起了風還是很冷的,如果露宿,人恐怕都得凍僵,有間破廟擋擋風,再生堆火,就算睡不舒服,總好過露宿。溫柔只得無奈接受車伕的提議,下車打個尖,又多買了點吃食帶在路上。

天色漸漸暗下來時,他們總算趕到了車伕說的那間破廟,不過此時破廟裡已經聚了六七個人,看那打扮,除了兩名男子是書生模樣,其餘幾人,都像是災民。

“將就一晚吧。”車伕說著從騾子身上將車卸下。

溫柔踏進廟門,不理會那些向她望過來的含義莫名的目光,四下裡掃視了一遍,就在廟門後尋了個避風的空地,將車伕拿給她的油布鋪在了地上。溫剛緊跟著她進來,抱了兩床被子,預備夜裡將就著蓋蓋身上,擋擋寒氣,而小環則同溫媽媽一起捧著幹荷葉包裹的吃食,還有一口鍋也慢慢走了進來。

溫柔看見那口鍋,心裡好笑,溫媽媽真是太會過日子了,搬家的時候,什麼都捨不得丟,要不是車上放不下那麼多東西,她甚至有可能把全部家當都搬到車上,不過眼下有這麼一口鍋也不錯,出去拾點柴,尋點水,還能煮鍋熱水喝。

“大叔,這附近有水源嗎?”溫柔探頭問廟外還在照管騾子的車伕。

“有啊,這廟後頭就有一口井。”車伕抬頭指了指方向。

“剛兒,你陪我去拾點柴來。”雖然天色還沒完全黑,但在這荒野裡,還是有個人陪著比較好。溫柔說著,又囑咐溫媽媽打鍋水來,等她一會拾了柴回來,好燒水。

她和溫剛兩人結伴往不遠處的一小片林子裡去,不過這兩天時常下點濛濛細雨,林子邊緣的落葉枯枝多半都被打溼了,生不起火來,兩人只好往林子深處走了一段,才尋見稍微乾燥點能生火的乾柴。

“沙沙——沙沙沙——”林子裡有細微的聲音傳了出來。

“姐,那是什麼聲音?”溫剛停止拾柴,側起了耳朵。

“大概是野兔黃鼠狼什麼的吧。”溫柔乍一聽見那聲音,也稍有點吃驚,催促溫剛道:“趕緊拾了柴回去。”

“我怎麼聽著像掘土聲?”溫剛好奇。

“別管那麼多,拾柴!”溫柔深知好奇心害死貓的道理,壓根沒打算去看一眼,管那聲音是野兔在落葉枯枝上奔跑還是有人在掘土呢,她只想快點拾夠柴,回去烤火。可是溫剛卻還年幼,好奇心強烈,藉著溫柔彎腰拾柴的當兒,丟下一句,“我去看看。”就往聲音來源處跑去,快得溫柔都來不及阻止他,只得緊跟著追上去。

跑到林中,藉著昏暗的光線,溫柔瞧見一個人低著頭跪在地上,手裡拿著塊破瓷片正在掘土,而他身旁的地上,則仰面躺著一個骨瘦如柴的中年人,那僵直的勢姿——

那是死人啊!溫柔腿腳一陣發軟,差點驚撥出聲,她怎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