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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有人憐憫，有人搖頭嘆息，林雪舞卻突然憶起了以前在百合園的時候，他也曾因為她毀了白月素的一幅畫，要殺她。那時她就想過，如果櫻靖宇不出現，如果月兒不拿出香囊求情，他會不會直接打死她？

如今，她有了答案。

可，卻有點不甘心了，素手在懷裡摸索到了什麼，她用力握了握，才抬頭望著那背過身的男子，“幻宇陌，原來我看錯了你，以前，你不會捨得傷我，可如今，你已不是他，不是我的阿陌了。”

是她錯了嗎？太過自信，太過樂觀，將一切都想得那般完美，而結局，也只能是自食惡果。那個人早在她離開的時候，也一併帶著那份記憶離開了吧？

現在的他，不過擁有和那人一樣的軀殼，沒了那段回憶的他，又怎會是她的阿陌？她的阿陌，永遠不會忘記她，更不會為了別人傷她。

“如果是阿陌，他不會捨得，如果是他……”她呢喃著，到最後，連哭的力氣都快要抽空，眼色朦朧中，一襲看見他旁邊，那一抹小小的身影，輕扯了那人的衣角，淺淺的聲音傳入她耳裡，那是一種稚氣混著成熟的感覺，“爹，這婢女是月兒姑姑的人，月兒姑姑向來寵愛我和戀兒，如果你打死了這婢女，月兒姑姑指定得難過了，是不是，戀兒？”

被點名的小女孩一抖，望了一眼哥哥微微眯起的眼，終是朝著幻宇陌點了點頭，即使有倔強，她卻不能得罪哥哥，這個世上，她只怕兩人，一個是爹，另一個便是哥哥幻宇痕。

幻宇陌收緊十指，轉了身，只見長凳上那女子奄奄一息，而背上觸目驚心的血跡將粉色的衣衫染得愈發紅豔，視線落在女子唇角，那裡被她咬得血跡斑斑，看來，一定很痛吧？如果痛，她又為何不肯求饒？

他，倒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倔強的女子。

斂了神色，幻宇陌最終抬了手，“罷，月兒，既是你的人，本王饒過她，僅此一次，懂嗎？”

月兒回了神，喜悅立即溢滿臉頰，連連磕頭道謝，“謝王爺，謝小主子們。”

“你們幾個帶這婢女回房，好生照顧著，若是有一絲閃失，定不輕饒，明白嗎？”那道略帶著稚氣的童聲響起，月兒抬頭，早已看不到王爺的身影，眼前只有這雙小主子，而發話的正是小王爺幻宇痕，那個早熟的五歲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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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半個多月，林雪舞的傷勢也差不多痊癒了，記得那日小王爺幻宇痕出面將翹醫女帶了過來，用了上好的藥，才讓林雪舞免了很多皮肉之苦。

再後來，當林雪舞意識清醒的時候，幻宇痕便沒再來過，而他做的這些事也只有月兒和幾個婢子知道，並且被下了令，不能同任何人說，月兒明白，如果這事一旦傳入了閔淑閣那王妃的耳裡，絕不會善罷甘休。

畢竟，林雪舞是陌王第一個手下留情的婢子，而偏偏小王爺還如此庇佑，向來嫉妒心強的於淑兒一定會走這一遭，要是身份識破，那林雪舞可就危險了。即使她花了妝容，模樣還是與那於淑兒有幾分相似，堂堂陌王妃怎麼會容許這樣的一個特殊存在於陌王的身邊？

眼看，落日降了下來，月兒望著仍在忙於打掃的主子一眼，不禁嘆了一口氣，她清晰地記得，當那主子醒來的第一刻，便說了一句話，臉上帶著落寞的自嘲。

月兒，我不想再去找他了，只要可以在府上看著孩子們，看著他好好生活著，對我來說就夠了，他不是我的阿陌，我又怎能強行他愛上我？

那時候，月兒在那主子眼底，看到了絕望，看來陌王的確將她傷的不淺。可偏偏身為旁觀者的她，沒法做些什麼，如果硬性跟王爺說林雪舞就是曾經的王妃，王爺不信倒好，就怕他因此盛怒，畢竟王妃突然消失了五年，誰也不知道原因，這一點月兒沒法清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