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出現在她眼前。

少女也穿著紅衣裳,卻是一件紅色的無袖襯衫,扎著馬尾,面板細膩,眼瞳烏黑,絕對是個活生生的現代美少女。

“哎呀,原來你們在這裡啊。”少女開口,聲音清脆爽利,“那兩位客人都找的急了,我就想是不是咱們家老屋太大了,兩位走著走著就迷路了。”

說罷,還帶著曖昧的眼神瞭然的看了一眼正並肩而行的兩個人。

馬荊棘急忙走先兩步和周大少撇清關係,順便問道:“這裡是你家?”

“對啊,曾老闆是我爸,我叫曾佳茵。”紅衣少女說道,“你們跟著我走吧,否則又要走丟了。老房子雖然不大,暗門暗道卻是不少。你們城裡來的,若是見到了什麼不應該見的東西可就不好了。”

這最後一句話她說的很輕,聽在馬荊棘的耳中卻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她不禁又想到了那個紅衣女子,頓時八月的天氣裡也讓人遍體生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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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下了一夜,天亮時分卻停了,四個年輕人中除了大少爺周亦涯,其他人五點半就起了床,沿著橫貫村子的小河神清氣爽的散起步來。

自從一幀《天上人間》的攝影作品享譽海內外之後,整個婺源縣城也成為了旅人嚮往的世外桃源。即使是在如此偏遠的山村,山坡上也種滿了油菜,若是在春光瀲灩的時分,一眼望去就是一片金黃翠綠。如今雖然是盛夏,景色也依然很有韻致。

三人一路行來,看著早起的村民浣衣洗菜,穿過窄的只能容下一個人的小巷,哪怕只是看到豬圈裡呼哧呼哧的母豬,都要好奇上一陣子,陪著他們的客棧老闆女兒曾佳茵,則經常在一邊捂著嘴發笑。

走著走著,不遠處的河駁岸轉彎處,一叢濃綠直直的逼入人眼。

曾佳茵指著比一般的樹都要來的高大茂密的枝幹,聲音帶著某種神秘的腔調:“那是這裡的銀杏娘娘。”

“銀杏娘娘?”

“因為這樹活了很多年,又長得特別高大——一旦什麼東西超過了自身應該有的正常範疇,終歸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神力。”曾佳茵眨了眨眼睛,“我們村裡的人很相信這棵樹,認為祈禱進貢,銀杏娘娘就會給大家帶來好運。”

她一邊說著,一邊帶領了幾個人朝銀杏樹的方向走去。

時間尚早,除了幾個攝影愛好者在街巷中穿行之外,這裡幾乎沒有別人,但意外的是,那棵銀杏樹下卻站著一個明顯不是本地人的年輕男子。他留著偏長的柔軟黑髮,穿著有些另類的黑緞立領唐裝和洗的發白的牛仔褲,雖然只能看到背影,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風姿卓越的意態,讓馬荊棘立刻想到了武俠小說中描述的“翩翩公子”的形象。

曾佳茵也看到了那個神仙般的背影,眼睛一亮,正想上前打招呼,他卻已經轉頭離開了。年輕男子走得很快,跨過兩條木板拼成的小木橋到了河對岸,兩個人匆匆上前迎接他,正是馬荊棘他們半路上遇到的絡腮鬍大叔和司機大哥。

望著三人竊竊私語的背影,馬荊棘突然想到車窗裡伸出的那隻優美的手。

難道“老師”就是這個人?看起來未免也太年輕了吧?

就在她神遊之際,一行人已經走到銀杏樹下。曾佳茵伸手觸了觸樹幹,用方言輕輕的唸了一段聽不懂的經文,隨即笑道:“拜不拜隨你們啦,不過千萬不要在銀杏娘娘面前出言不敬,娘娘很靈的。”

杜非凡是絕對的無神論者,聽完這話不過微微一哂,轉頭就溜到河邊看一個老人釣魚,蘇香卻對這類風俗很感興趣,圍著樹幹開始YY:“哎呀,真的有‘銀杏娘娘’?不會是一個女子變的吧……比如她在這裡等待情人歸來,久等不歸就化成了樹呀……這故事多感人!要不然,這種地方也很有穿越的潛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