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天武看夠了,大手一揮:“平身。”

身邊太監章遠立即高喊一聲:“平身!”

人們這才站了起來,然後隨著帝后的落座,也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剛一坐下,就聽到天武又開了口,一臉關懷之色問向鳳瑾元:“鳳愛卿已離京多日,祭祖一事辦得如何了?”

鳳瑾元趕緊又站起來,恭敬回話:“謝皇上關心,家鄉那邊一切都好。”

天武眯著眼睛點點頭,“恩,那就好。最近朝中事務繁忙,朕在朝堂之上也不好問你,正好藉著這機會跟你打聽打聽。知道一切都了,朕就放心了。”說完,目光就往場上又探了去,轉了一圈又回到鳳瑾元身上,納悶地問:“朕那兒媳婦呢?”

鳳瑾元一聽頭就大了,心說皇上你這不是故意的麼,難道鳳羽珩死了你會不知道?

他偷瞄了一眼坐在離皇上最近位置的幾位皇子,一眼就瞄到那張戴著黃金面具的臉。

這麼多天了,何以那九皇子一點動靜都沒有?舞陽郡主都鬧騰好幾場了,他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實在是蹊蹺。

“皇上。”縱是再不願提這個事,也不得不開口,這是皇上問的,而且鳳瑾元明白,只怕藉著這場宮宴,皇上是要跟他算算帳了。“臣回鄉祖祭時,祖宅不幸起火,臣的嫡子和二女兒都……在那場大火中喪生了。”

他一邊說一邊抬手往臉上抹了一把,看起來很是傷心的模樣,卻引來玄天冥毫不客氣地一聲冷哼。

天武卻搖了搖頭,直接就道:“鳳愛卿就喜歡與朕說笑話,朕那個兒媳婦文武雙全,怎麼可能屋裡著火了都跑不出來?不可能不可能!”

鳳瑾元直接跪到地上,面色悲慟:“皇上,臣也希望這是個玩笑,可是……的確是真的啊!”

天武還是不信:“這要是真的,為何你死了嫡子和次女,連場喪事都不辦?鳳愛卿,這種玩笑還是不要開的好!”

“回皇上,喪事是在祖宅那邊就辦了的,回京之後就沒有再辦。他們再怎麼說也就是個小輩,所以臣才沒有興師動眾。”

“鳳大人。”皇子堆兒裡有一人開了口,不是玄天冥,也不是玄天華,而是二皇子、元王玄天凌。“本王那弟妹就算再低調老實,你做父親的也不能這樣子編排詛咒啊?”

鳳瑾元一聽這話,立馬想起月夕那天鳳羽珩救了小皇孫的事,也立即意識到,在這一群皇子裡面,與鳳羽珩有交情的可不只七皇子和九皇子。

額上的汗開始往外滲了,天武帝卻在這時出乎意料的打起了圓場:“不說這個了,鳳愛卿為人一向古板,好不容易說起了玩笑,咱們總不能一點都不捧場。今日這宮宴是為朕新加封的濟安縣主而辦,縣主前些日子受了驚嚇,眾位愛卿可要多多勸慰才是。”

人們立即又起身應答:“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天武滿意地點點頭,對身邊章遠說:“去請縣主過來吧!”

章遠立即小跑去傳話,不多時,就見來時的湖面上又有一艘小船泛起。那小船的船亭竟以軟煙羅做帳,裡面坐著一名女子,身著盛裝,正靜靜地直視前方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