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到也真的是鬆了口氣,連帶著鳳瑾元和老太太的臉色也沒有那麼難看了。不管怎麼說,這是女人間的爭風吃醋,在所難免,今後沉魚嫁過去,能不能把這局面扳回來,那就要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聘禮到府,接下來的事就由程氏姐妹全權接手。這禮雖說寒酸,卻也是平常百姓家裡最常見的。沉魚是庶女,自然不能按著嫡女的標準去要求,不管怎麼說,親事訂下才是最要緊的。

程氏姐妹將聘禮收下,然後再留管家喝茶,可那管家說了還要回去覆命,便也沒多留,匆匆走了。

程君曼笑著對鳳瑾元說:“老爺,您看大小姐的嫁妝還要不要再加一些?”

鳳瑾元沒說話,老太太到是怒哼了一聲道:“還加什麼?我到覺得咱們給多了。怎麼說也還有套黃金頭面,只那一樣東西就比襄王府送來的所有物件兒都值錢!”

沉魚面色微變,她還真怕老太太說要把那東西也收回,於是趕緊把話接了過來:“那個就不算是嫁妝了吧,祖母就當是給孫女留個念想,畢竟母親……畢竟沈氏留下的東西也沒有什麼了,算孫女求祖母,今後不管孫女有多大出息,都會記得祖母恩德。”

她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老太太還能說什麼?只唉了口氣,再不說話了。

此時,鳳羽珩終於從安氏背後鑽了出來,面色還是不太好。安氏趕緊叫人給她換了茶,然後在邊上輕言安慰。

本以為這聘禮收了,及笄禮也行過了,差不多就該散去。前院兒空場上也沒什麼遮擋物,日頭烈,空氣也悶,韓氏那頭都覺得實在太悶熱,叫下人一直在搖著扇子。

可就在這時,鳳瑾元突然又一甩袖,扶著老太太一起回到主位上又坐了下來。眾人皺眉,心裡明白這定是還有話說。於是一個個的止住細語,將目光往主位上投了去。

開口的是鳳瑾元,話未出口前,目光卻是往想容那邊投了去。只這麼一眼,就把想容給看得猛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地就往鳳羽珩身邊靠,面上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恐懼。

鳳瑾元頂是厭煩這個三女兒跟鳳羽珩如此親近,可眼下看她二人站到一處,怎麼瞧都能瞧出個五六分相似來。

他平了平心緒,輕了輕嗓,然後開口道:“沉魚今日及笄,終身大事也算訂下,襄王府與我們鳳家早有約定,及笄禮五日後便是大婚。”他一邊說一邊看向沉魚,“只是這大婚之禮怕是要從簡。”

沉魚心中幽幽嘆息,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親耳聽到自己父親這麼說,心裡卻還是有些不大痛快。

但她為了能順利嫁入襄王府,早就在暗裡告誡過自己,不管是多苛刻的待遇都忍著。所以,這大婚辦與不辦,對如今的沉魚來講,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她要成的是事,早已不再是所謂的面子。

沉魚上前一步,給鳳瑾元行了個禮,很是善解人意地道:“女兒都明白,如今朝中局勢不明,鳳家本就該低調行事,切不可因為女兒的婚事再生波折。更何況沉魚是庶女,襄王殿下納的也是側妃,女兒只需有一頂轎子抬進襄王府裡,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