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羽珩衝著老太太笑了笑,“那祖母就給評評理吧。”

“評什麼理?”鳳瑾元坐在沉魚床榻邊,一邊安慰沉魚一邊自顧地道:“東西在你手裡那就是你的,你自然可以轉送旁人!”

“父親這是要來搶了?”鳳羽珩上前兩步看著鳳瑾元,就覺得這事兒特別好笑,“爹搶女兒的東西,真是千古奇聞啊!這麼的,阿珩手裡全是別人送的東西,就連住的院子都是別人送的。父親您要是好這口兒,乾脆都搶去吧!”一邊說一邊又看向沉魚:“大姐姐光要個鳳頭釵沒意思,我那同生軒可比你這院子氣派多了,你也一同搶了唄?”

“放肆!”鳳瑾元氣得肺都要炸了,“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女兒?”

“那這事兒您可怪不著我。”鳳羽珩挑唇冷笑,笑得鳳瑾元臉漲得通紅,“您當初生我下來的時候都沒與我打商量,如今後悔了,能怪誰呢?”

鳳瑾元別過頭去,想斥鳳羽珩什麼話都說,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他實在沒有勇氣再跟這個女兒說話,有的時候真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兒,印象中的鳳羽珩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

他轉而安慰沉魚:“別與她計較,你放心,是你的早晚都是你的。”

沉魚抹著眼淚點頭,卻聽到鳳羽珩又道:“是麼?父親你不要後悔。”

她說完,轉回身來,衝著老太太俯了俯身:“阿珩在這兒不討喜,就先回去了。祖母多注意身體,明日阿珩請安時順道給祖母請個脈。”

老太太心裡稍微寬了寬,這個孫女雖然凌厲了些,但總的來說,對她還是很好的。老太太原本喜歡沈氏送的金銀珠寶,後來鳳羽珩回來,漸漸的對那些東西也就淡了,開始巴望著鳳羽珩能時不時給她送些奇藥來。

老太太幾番感慨,看著鳳羽珩的背景,再看看榻上依然在抽泣的沉魚,最後,目光落在想容身上。

可這一看就是一驚,竟不知是在何時,在想容的面上也能看到一絲與鳳羽珩十分相像的神情。冰冷,無情,還有……絕望。

安氏注意到老太太在審視想容,心裡微驚,輕步上前將想容擋住,隔去了老太太的目光。

想容也微垂了頭去,眼中冷色更甚。她從來都知道家裡人情淡漠,一次次看清,一次次失望,這一次卻開始絕望了。

她從安氏背後走了出來,也衝著老太太俯了俯身,理都沒理鳳瑾元,追著鳳羽珩的腳步就走了出去。

可還不等她走多遠,就聽到外頭有一聲大喊傳了來——“聖旨到!”

鳳家眾人大驚,鳳瑾元首先站了起來,緊張地看了一眼沉魚。

沉魚也害怕,她在宮門外跪了一夜,天知道皇上皇后是不是覺得不解氣,又要下一道聖旨來處罰她。

“父親……”她戰戰兢兢地開口,輕扯鳳瑾元的衣袖,一張蒼白的臉楚楚可憐。

鳳瑾元拍拍她的手背,“女兒放心,為父是當朝左相,皇上說什麼也不會太過嚴苛。你且在屋裡坐著,為父出去看看。”

在鳳瑾元的帶領下,除去沉魚之外,鳳府眾人都去了前院兒。

他們出去得晚,到時,鳳羽珩已經在跟那傳旨的大太監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