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見鳳瑾元發了怒,趕緊起身跪了下來,兩行眼淚連成串的就往下落。“女兒都明白,父親的一片苦心女兒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弄成今日這樣也不是女兒本意,女兒實在是……被人陷害的呀!”她越想當初鳳桐縣的事就越恨,恨鳳子皓,恨鳳羽珩,也恨那步霓裳。

“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鳳瑾元失望地看著這個女兒,“自己沒那個本事,還妄想著去陷害別人,沉魚,鳳家這些年對你的培養,真是白費了!”他回過頭,再不看鳳沉魚,心裡卻在不停地思量著那一百萬到底該從哪裡出。

鳳沉魚走出松園時,腿肚子都在打著哆嗦。剛剛那一瞬間,她又在鳳瑾元的臉上看到了在鳳桐縣剛出事時的神情。

那是想要捨棄的前奏,打死了鳳子皓,早晚有一天,也是要舍掉她的。只要她對鳳家沒有貢獻,只要她的存在影響了父親的周密計劃,她相信,鳳瑾元定會毫不猶豫的把她這一顆已經半廢的棋子給扔了去。

“鳳羽珩!”沉魚咬緊銀牙,狠狠地擠出這個名字來,“你害我至此,早晚有一天,我會加倍的在你身上討要回來。只要我不死,你一天也別想好過!”

伴在身邊的倚林平地打了一個哆嗦,沉魚的滔天恨意讓她越來越覺得這個大小姐的心理已經開始扭曲。她其實很想提醒沉魚不要總想著跟鳳羽珩報仇,這半年來一個又一個計謀設了起來,哪一個真的算計到鳳羽珩了呢?不便沒算計到人家,還反過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面,好好的一個姑娘被折騰到如今這般模樣,何苦呢?

但她這話可不敢說,鳳沉魚的脾氣她太瞭解,一旦說了,正撞在沉魚氣頭上,指不定就要被打死。她心底哀嘆一聲,默默的低下了頭。

兩人踩著雪,一步一步往自己院兒裡走去。就在快到了院門口時,倚林忽然扯了扯沉魚的袖子,小聲說了句:“小姐,是表少爺。”

沉魚抬頭看去,果然看到沈青正在她院門外的一棵大樹底下站著。一身藏藍的長袍,袍角沾了雪,腳不住地在地上跺著,顯然是已經等了有一陣子。

她微微一怔,這才想起沈青正住在鳳家,倚林想起沉魚剛剛在鳳瑾元面前提起銀票又被沈家要回去一事,不由得擔憂起來:“老爺不會找表少爺問銀票的事吧?”

沉魚想了想,隨即搖頭:“不會,表哥一直在外遊學,跟沈家人本就接觸不多。更何況那銀票是三舅舅給的,大舅舅知不知道都不一定,他壞不事。”一邊說著一邊又往前走了幾步,直奔著沈青就過了去。“表哥怎麼不進去等?”一開口,又復了她原來的模樣,巧笑盈盈,絕美驚豔。

沈青從小就對沉魚情有獨鍾,特別是沉魚對著他這樣溫柔的說話,更是讓他面紅耳赤,手足無措。

從前沈家的人跟沈氏提過親,想過讓他們表兄妹結合,但被沈氏拒絕,這事沉魚也是知道的。如今再看沈青這模樣,傻子也能看得出來是心裡還有她,那沉寂已久的虛榮心又蹭蹭地竄了上來。

“表妹,你回來了?”沈青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對著沉魚施了一禮,“沈青冒然來府,也不曾過來跟表妹打聲招呼,實在是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