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接旨,謝恩。”一個頭磕下去,鳳沉魚心中升起滔天恨意。

“都起來吧。”玄天冥又陰陽怪氣地開口,“把他們那當家主母也給帶進來。”

立即有人把沈氏抬到院裡來。對,是抬的,沈氏的腿已經完全走不了路。

鳳沉魚看著她這個母親,看著她那流血的膝蓋和臉上被玄天冥抽出來的傷痕,半絲同情之心都升不起來。她知道,今日這一切都是這個母親造成的,都是因為母親貪財,才惹怒了雲妃,葬送了她的前程。

她恨沈氏。

“記得三日內將真正的《青山圖》送到御王府,否則別怪本王無情。”玄天冥扔下最後一句話,拍拍鳳羽珩的手背,終於擺駕離去。

鳳家前院兒又堆滿了送給鳳羽珩的禮物,那像那日大聘一般,生生地提醒著所有人:她鳳羽珩,任誰也輕視不得。

老太太疲憊地吩咐下人:“都送到同生軒去吧!”

鳳羽珩走到鳳瑾元面前,淺施一禮:“今日到街上看鋪子,沒想到竟被請到皇宮,沒能提前和父親說一聲,父親莫怪。”

鳳瑾元知這也不是她的錯,搖搖頭沒說什麼,到是想起鳳粉黛那被掰折了的手腕,不由得抱怨道:“御王殿下出手也太重了些。”

鳳羽珩出言反問:“女兒也不明白四妹妹那樣做到底是什麼意思,都是未出閣的姑娘,這樣子就把女兒的裙襬掀起來,四妹妹為何要這樣?”

“災星!”冷不丁兒的,鳳子皓在個角落裡被下人扶著冒了這兩個字出來,“就因為你,家裡多少人被打?你就是個災星!”

“子皓說得沒錯……”趴在地上的沈氏用兩隻手臂強撐著上半身,惡狠狠地看向鳳羽珩:“你就是災星!”

“是麼?”鳳羽珩冷目而視,“母親還是好好想想那副真的《青山圖》到底在哪裡,若等到三日期限到時還拿不出來,只怕災難來得會更猛烈。”

她絕不是危言聳聽,鳳家也知交不出《青山圖》的下場,老太太首先表明態度:“瑾元,通知沈家,讓他們把《青山圖》給我交出來!”她心知肚明,沈氏斂財有一多半都是貼了孃家。特別是古玩字畫這種東西,定是送給沈家做上下打點之用了。

鳳瑾元趕忙吩咐手下去辦,再回過頭來看看院內眾人,下了一個決定:“今日早些休息,明天一早除粉黛外,所有人前往普渡寺進香,為鳳家祈福。”

終於,眾人各自散去,每一個都是憂心忡忡,滿懷心事,誰也不知道鳳瑾元為何在這個時候突然選擇去寺院進香。

這一整天,從九皇子第一次來開始,到九皇子第二次來結束,無異於一次驚險歷程。

那九皇子一邊把鳳羽珩捧上天,一邊將鳳府踩入地,這其中滋味任誰都不會好受。

老太太慢走了幾步,待眾人都散去,這才回過頭來跟鳳瑾元說:“沉魚今年十四了,你總得心裡有個數,不能再耽誤。”

鳳瑾元明白老太太的意思,今上年過五十仍未立儲,九位皇子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做為左丞相自然是被各方拉攏的首要人選。只是他做事向來謹慎,自己在朝中地位以及鳳家在京中立足實屬不易,不可能輕易的就表明立場。這些年觀望下來,原本覺得九皇子最有希望,可如今卻成了最不可能的一個,那麼剩下的……老太太說得對,是時候該做個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