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深吸了一口氣,不甘地說:“只是一個女兒想見父親的請求,為何還有可能會不成?天底下哪有父親不想見女兒的?我都能為他做事,他連見我一面都不肯嗎?請你一定幫我說說,我真的很想見他。”

“好。”那人起身,“你且等等,我這就去跟主子說。”

他說完,自朝著一道小門處走去。雲朵眼裡生出希望,盯盯地看著那人離開的地方,心裡砰砰直跳。

端木安國,她做夢都想見到的人,可卻並不是為那什麼狗屁的父女親情,而是她想親手殺了他!那個畜生,殺死她的爹孃,禍害了她的妹妹,溺死了家裡唯一的一位婆子。

那不是她的父親,而是她這輩子最大的仇人。她要報仇,要為爹孃報仇!

下意識的,雲朵的一雙拳頭狠狠地攢了起來,眼裡幾乎都能噴出火光。她在想,如果端木安國從那道小門裡走出,只要他能夠稍微的走近一點點,她就一定會撲上前去,然後用藏在髮簪裡的小刀狠狠地劃開他的喉嚨,切斷他的脖子,讓他的頭顱滾落在地。只要能殺了那個人,她無所謂生與死,拼著同歸於盡也沒有關係,只要能殺了他,就好。

可惜,最終她還是沒能等到端木安國從那道門裡出來,就在她急切期盼的目光中,一枚冰冷的匕首從背後狠狠地捅進了她的心窩。雲朵小小的身子都來不及轉過去看看執刀的人到底是誰,一雙前一刻還透著靈動帶著深深怨仇的眼就不得不閉起來,再也沒能睜開過。

“哼!”背後的人鬆手,那匕首就隨著雲朵的身體一併倒在地上。“不是有血緣就一定要相見,主子的女兒太多了,多到他自己都不記得你究竟是哪一個。既然任務已經完成,就沒必要再留著。小姑娘,一路走好,真想要翻身,就祈禱下輩子不要再做那個人的女兒。”他說完,立即吩咐手下——“行動!去將客棧裡的那二位生擒活捉,帶到主子面前去。”

然而,當他們衝到客棧,哪裡還能看到封昭蓮和雲蕭的身影!有守在客棧這邊的同夥告訴他們:“那兩個人一柱香之前就出去了,沒有指令我不敢動手,在後面跟了一段,發現他二人進了知州府去。”

“去了知州府?”這個訊息讓他們有些驚訝,端木安國目前還沒打算跟知州翻臉,畢竟他還要背靠宗隋,總要給自己留一絲餘地。如果封昭蓮進了知州府,還要不要強行動手,這事兒就不是他們這些手下人能做得了主的了。“罷了,我們撤,回去問問主子再說。”

玄天冥守在建城已經有一段時日,建城的大街小巷在幾十萬大軍連日的沖刷下已經被清理乾淨,只是空氣裡瀰漫著的那股子混著腐爛味道的血腥依然揮之不去,成了這座城池無數冤魂曾經存在過的證明。

他準備近日撥營繼續向東,快速進攻桐城,雖然探子回報說桐城那邊的情況有些奇怪,但也不能因為奇怪就一直停滯不前。那五里防線到底埋伏了什麼,總是要到了眼前親自看一看才行。

鳳羽珩卻對過早進攻持保留意見,如今玄天華還沒有找到,生死不明,就這麼離開建城總讓她心有不甘。雖說就算他們到了桐城,這邊的搜尋依然不會停止,可總不及現在她每日都能自己進山去找上一番來得放心。更何況桐城那邊還有個端木安國,那人在明知大順軍手握天雷和槍械的情況下依然在桐城做了部署要與他們一戰,是不想活了嗎?還是有所依仗?若是有所依仗,到底是什麼東西能夠讓端木安國認為其能與天雷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