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華嚇了一跳,趕緊扶了她一把,卻見鳳羽珩臉色慘白,連嘴唇都沒了血色,分明是在害怕。可是他想不明白,即便是看到步聰,又有什麼可害怕的?當初那步聰失蹤,這麼多年沒有人能夠把人找到,而對方又曾是步界統領,想來混跡到宗隋境內也是有可能的。且憑著對方的本事,改投宗隋成為一員大將,也是順理成章之勢。

玄天華以為,步聰若是此時出現,那就代表著對方跟宗隋人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這沒有什麼可奇怪之處。鳳羽珩底是因為什麼而害怕?

他不明白這恐懼來自何處,而事實上,就是鳳羽珩自己也說不清楚心頭為何突然間的就騰昇起恐懼的感覺。就好像是一件贗品碰到了真貨一樣,就想要逃離,就想要躲起來以免被人發現。

她盯盯地看著那個女子,那女子也在看著她,其間,好像身邊疑似步聰之人跟對方說了些什麼,兩人步步後退,終於隱於夜色之中,再不得見。

鳳羽珩漸漸地清醒過來,盯著城樓下方那個已經沒有人的角落,一時間就覺得有些恍惚。

玄天華在她身邊焦急地詢問著:“到底出了什麼事?”

她這才回過神來,揉揉眼,然後怔怔地說:“沒什麼,好像是我看錯了。剛才在下面看到了兩個人,男的是步聰,女的不知道是誰,只覺得目光有些眼熟,可是又說不好在哪裡見過。”她一邊說一邊敲敲自己的前額,又揉了揉太陽穴,直到再次看向那個角落,確定真的沒有人了之後,才擺擺手感嘆道:“這些日子精神緊張,太累了,眼睛都有些花呢!”

玄天華不信她這說詞,可鳳羽珩堅持這樣講,他便也不好再問。只是指著還吊在那裡的俞千音問道:“這個人你準備如何處置?”

鳳羽珩的槍還握在手裡,看了俞千音一會兒,突然就對玄天華說:“七哥,你知道嗎?救回了想容,殺了那些宗隋人,甚至八皇子都死掉了,可是我卻並沒有報仇的快感。我只是覺得很累,敵人一個接著一個的來到眼前,應接不暇。你說,是不是人只要身處在是非中,這種事情就會沒完沒了?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兒呢?”

這問題玄天華不想回答,因為他們本就身處在這樣一種身份與政局之下,除非能夠做到什麼都不顧的遠走高飛,否則,就沒個頭。

“罷了。”鳳羽珩淺笑起來,同時也抬起了握槍的右手,槍筒直指向俞千音——“就讓該來的來,該去的去吧!”說罷,突然聲音微揚起來,是衝著那俞千音道:“你把眼睛睜開,我讓你看看我手中的武器。我告訴你,這個就叫做槍,我與九殿下就是用這種東西一舉拿下了古蜀數座城池。剛剛你也看到了槍是如何殺人的,宗隋的公主,你覺得在這樣的武器下,你們宗隋真的有把握制勝大順?”

她說完,也不等俞千音說話,竟是猛然地扣動扳機,對準了俞千音的眉心一槍就打了過去。

俞千音到最後連一點聲音都沒能發得出來,就這麼死去。鳳羽珩說:“其實你們不知道,能死在我的槍下,真的是你們的福氣呢!”她說完,爛然一笑,轉身對玄天華道:“七哥,宗隋公主已死,大戰一觸即發,咱們是時候做好開戰的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