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一番話到是把個想容給說糊塗了,她隨口就問:“我對四殿下能有什麼想法?”話是這麼說,可心裡還是突地揪了一下,就好像有什麼東西突然之間往她的心上握了一把,那麼難受。想容皺皺眉,對於此事的態度就不像剛剛那樣從容了,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堅持著自己的立場,告訴安氏:“我跟四殿下不過是師徒關係,是皇上下的旨意讓我教他繡花,僅此而已,孃親切莫亂想。”

“是我亂想嗎?”安氏無奈地搖頭,“那就當我是亂想好了,可沒有四殿下,還有個七殿下,對於那個人,你又如何說?”

想容心裡糾結,明明是她想要跟著二姐姐去封地,怎的扯著扯著就扯到了七殿下這裡?孃親也是的,明知道這個人是她心裡邁不過去的一道坎,她好不容易強迫著自己不去想了,卻又被這樣提起,避之不及。

她不知該怎麼說,卻又不能什麼也不說,想了想,卻是搖了搖頭,只得一句:“那個人,我想不著。”眼圈兒瞬間眨了紅,她倔強地仰起頭,把眼淚生生地禁錮在眼眶中,強迫著不讓它們流下來。終於風乾,這才擠了個笑臉,“孃親,咱們還是說說我想跟著二姐姐去封地的事吧!要不您就當疼我,放我跟著去郊遊一圈?我只去見識見識,過不多久……就回來。”

最後一句明顯說得不甘心,可想容是個孝順的孩子,如果安氏要求她去看看就回來,她就一定會回來。可安氏卻笑著搖了頭,告訴她:“去吧!做孃親的還能不瞭解自己的孩子?我早知留不住你,卻又希望你能在身邊陪著我,可我也同樣知道你過得不快樂。就是這麼矛盾著!從前的鳳家像個牢籠,現在鳳家沒了,你小小年紀總不該一直生活在那個落破門弟的陰影之下。我也希望你能走出去,逃離這裡,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只是想容,你得記得,不管走到哪裡,都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心,不能被外界任何事物所迷惑。為娘這樣說,你懂嗎?”

想容的眼淚嘩地一下就掉了下來,一把抱住安氏哇哇地哭,一邊哭一邊說:“孃親,我總是不甘心就這樣生活,我想跟著二姐姐,你知道的,我從小就願意跟在她身後,不管她走到哪裡,只要能看著她,就覺得生活充滿希望。我知道她做的事都緊地的,所以我想要像她一樣,想要跟著她一起做那些對的、有意義的事情。等到有一天我長大,有能力了,我才能保護你。孃親你知道嗎?我總是害怕鳳瑾元會再回來,會再把我們收回鳳府,關在一個小小的院落。每天要看他的臉色,要看粉黛的臉色存活,孃親,我不想再過那樣的日子。你一定要等著我,總有那麼一天我會回來,回到你的身邊,到時候讓你看看,你的想容也可以為你避一方風雨。”

她從哭泣說到堅定,安氏看著這個小小的孩子一臉倔強,面上終是又露了慈愛的笑來。

想容就這樣告別了安氏,帶著隨身的兩個包袱,帶著丫鬟山茶一起去了郡主府,開門的那一刻,鳳羽珩像是早知她會來,笑著將人拉入府中,然後告訴她:“我們正月十四就要離京,就只剩下一天工夫,你來得正好,幫著姐姐準備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