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容怔怔地站在那裡,腦子裡胡亂想著,想著想著,就感覺氣氛有點不對勁,好像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了她,還有人在扯她的袖子。

她一激靈,回過神來,就聽到有人小聲議論:“這鳳家的孩子都是怎麼了?個個兒聽不見皇上叫她。”

鳳羽珩也無奈提醒:“皇上叫你呢。”

想容腿肚子又開始鑽筋了,緊張地問鳳羽珩:“我該怎麼做?”

鳳羽珩指指殿中間,“走過去,跪下。”

想容點頭,幾乎是飄著過去的,中間還打了兩個晃,嚇得鳳羽珩差點兒沒過去扶她。

天武帝瞅著這鳳家三女兒的表現,心裡也是一陣咆哮。特麼就這樣的丫頭,她是怎麼做到發現動亂又去稟報動亂的?現在這人都可以基因突變嗎?

天武帝是懷著忐忑的心情去看想容的,然後等想容晃了幾晃,終於跪好之後,強穩住了心緒,這才開口道:“此番京中動亂,幸有鳳家三女鳳想容最先發現並及時稟報,方才免了一場人禍。鳳想容,朕也許你一個恩典,你想要什麼?”

想容一下就蒙了,她跪在這兒不是聽賞麼?恩典不是應該皇上說出來,然後她謝恩就行麼?怎麼換到她這裡,就……就讓她自己想?她自己怎麼想啊?

想容各種凌亂,下意識地就看向鳳羽珩,卻見她二姐姐正開心地衝她眨眼,於是她更加凌亂了。

鳳羽珩狠鐵不成鋼啊,想容啊想容,這就是一張空頭支票啊,你自己往上頭填數啊!想要多少填多少啊!靠,你怎麼還傻乎乎的光在那裡跪著!

可惜,不管鳳羽珩怎麼著急,想容哪裡懂什麼空頭支不支票的,她就各種凌亂加崩潰,頭都不敢抬。

天武看著也是著急,他早聽說鳳家這個三女兒跟鳳羽珩的關係是最好的,人也是不錯,就是膽子小了點兒。可這也小的過份了吧?就算不敢要恩典,按正常人的思維,是不是好歹也應該說幾句客氣話?可這丫頭就傻乎乎地跪在那兒,手指頭還不停地擰巴著,這性子,跟她二姐姐也差太多了,就是跟她們鳳家其它的女兒比,也差太多了啊!到底是不是一個爹生的?

天武帝開始腦補十幾年前,鳳瑾元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在路邊抱起了一個被遺棄的嬰兒……

章遠瞅著他家皇帝坐在龍椅上開始走神,趕緊就扯了扯天武的龍袍以示提醒,結果天武沒反應。章遠再扯,還是沒反應。他急了,趁一眾臣工都在瞅著鳳想容的工夫,抬起腳照著天武的腿肚子就踹了上去。

這一腳勁兒有點兒使大了,踹得天武“嗷”地一嗓子就喊了起來:“有刺客!”

可這大庭廣眾、眾目睽睽、青天白日之下哪來的刺客,這一嗓子把朝臣都給喊蒙了,想容嚇得抬起雙手去捂耳朵。

鳳羽珩撫額,太丟人了,老的小的一起丟人。

章遠都快哭了,趕緊小聲跟天武說:“沒刺客,奴才踹的。”

天武氣毛了,“你踹朕幹啥?”說話動靜有點兒大,惹得一眾臣工又往章遠那處瞪去,個個心裡都在琢磨著,這太監是要造反了嗎?他到底哪來的膽子?

章遠氣得都想去捂天武的嘴了,不由得咬牙道:“小點兒聲,再這麼喊下去奴才的小命可就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