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好半晌都沒說話,像是在想著什麼,直待芳儀想要再問一次了,這才聽到她幽幽地說:“宮裡事非多,終於也算計到本宮頭上了。查了又能如何?這事兒敢做,那就是不怕查,因為你根本也什麼都查不到。這麼些年下來,宮裡的無頭冤案還少麼?”

“娘娘的意思是……不查?”

“沒說不查,只是眼下顧不上這個事。”皇后滿腦子都是雲妃到底在不在宮裡,這個事情不弄清楚,她心裡總是不安。

芳儀想了想,道:“奴婢到是覺得,這個事兒咱們就只能跟一人合作,那便是濟安郡主。不管雲妃娘娘在不在宮裡,咱們估且盯緊了元淑妃那頭,一旦她那頭有了什麼動靜,立即就傳到宮外去。至於究竟該怎麼做,想來若是真有事,郡主和九殿下應該比咱們急。如果沒事,不妨也賣她個人情。”

皇后點點頭,讚許地對芳儀道:“真是越來越聰明瞭。”這主意一出,她心情也好了起來,剝好的葡萄一顆一顆扔到嘴裡,“恩,很是甜呢。”再想想,又提醒道:“管住嘴,此事萬萬不可傳到皇上耳朵裡,他一著了雲妃的事就容易衝動,這朝廷可不能因此而亂啊!”

且說存善宮,元淑妃那頭,經了鳳羽珩的那番震懾,到讓她有些猶豫起來。仔細一想,這事兒之前確是自己太魯莽了些,雲妃在宮中雖不是居最高位,但在皇上心中的份量卻是不同,這宮裡的任何一個人,包括皇后都不能走進天武帝的心裡,究其原因,就是因為那年天武帝微服出宮,在一處山寨子裡遇到了雲妃。自從有了雲妃,宮中再沒添任何一名妃嬪,他也更是沒寵幸過任何一名妃嬪。這麼些年來一直獨居昭合殿,只與個太監為伴,跟皇后都不過是在人前做做樣子罷了,對她們這些妃子,卻是連樣子都不願做的。

這樣的一個存在,她但凡去碰,不管成與不成,都是觸了天武帝的逆麟。成了,贏不迴天武帝的心,敗了,就是萬劫不復。

元淑妃想明白這層道理,不由得起了後怕,一個激靈打起,整個兒後背都溼了。正準備跟月秀吩咐去此事莫要再提,卻見那跛腳的太監榮真又進了來,到她面前小聲道:“主子,月寒宮那頭又有動靜了。”

剛剛決定放下此事的元淑妃,卻因榮真的這一句話又被勾起了興致。不管,但聽聽總是可以的吧?她問榮真:“又出了什麼事?”

月秀趕緊去關上了房門,榮真這才道:“皇上跟章遠往月寒宮去了,兩人又在外頭鬧騰了一番。”

元淑妃皺眉:“這算什麼動靜?不是常有的事麼?”

榮真搖頭,“這次不一樣,據說皇上是帶著怒氣去的,一邊走還一邊說什麼雲妃大膽離宮,該當死罪。”

“恩?”元淑妃一愣,“皇上知道了?”隨即便想到皇后,心中冷哼,“那個老婦,白日裡還裝得一本正經的樣子做戲給濟安郡主看,沒想到啊,轉個頭的工夫就去皇上那裡告狀了。”她起身,“走,咱們也去看看。”

月秀跟榮真齊齊阻攔,月秀說:“娘娘,去不得呀!您忘了當初麗貴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