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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飛跑,活像後頭有鬼趕似的。
舉目望去,長安的城牆已在幾里開外,一頂瓔珞華蓋車卻在此時脫了隊,挑了條往北方的小驛道而行,幾匹快馬不久後也跟上。
一抹彩光在風中飄,靠近了馳行中的奢華馬車。
“大姐,我已經先打發總管和丫頭們回家去了。”棕馬上,俊美男子呼喚著。
許是怕冷風吹入,車窗未啟,但一清脆俐落、溫潤卻不含糊的女聲從車裡傳了出來——
“很好,他們陪咱們南下北上,也累了一年,眼下就要過年,讓他們先回沽飲閣歇歇,喘口氣去。”
馬上男子聞言一笑,童真浪蕩的笑容散發出能讓人心酥骨軟的魔力,令四周的雪景失色。
男子大眼一轉,內心思緒流動。
他知道明年開春,姐姐的婚事就要定案,不過,這麼急又倒不必,畢竟水家就在長安城郊外,他相信只要一眼,那水家長男必定一改先前嚴霜般的無所謂態度。
不是他這做弟弟的自誇自擂,這一年裡造訪過的未婚夫們,可都是這麼乖乖的跟著走呢!
“大姐,”沽飲閣唯一的男丁姚彩衫又喚,“咱們有必要這麼趕嗎?爹孃肯定很掛心,不先回家拜見一下?”
那帶著些霸氣的聲音又響,好似隱隱帶著雷霆——
“哼!”強勢聲音的主人冷哼了聲,“好一個水家,拿好大的款,敢一封信到閣裡就要退婚!要我怎麼能吞下這口氣?”
說到底是同一個胞胎出生,姚彩衫滿了解姐姐那想馬上揪住水家少當家衣領的怒火從何而來。
唉!說來話長,姚家的沽飲閣和對門京醉樓的戰火,從上一代延燒到下一代。
當年孃親久久不孕,被京醉樓的老闆娘嘲笑了好幾年,後來好不容易做人有成,懷上了娃兒,在爺爺、奶奶、爹孃揚眉吐氣的心態下,大肆搞出了那樁瞎眼婚事。
現在時限在即,京城裡的鄉親父老都在等著看笑話,當事人之一的水家卻在此時要悔婚,這教美豔動人,心高傲的姐姐怎麼能忍受?再加上楚家的大麻煩還追在他們後頭,要是不把水家少當家帶回閣裡,大姐肯定顏面掃地。
但想到這裡,姚彩衫回頭一望,在幾匹快馬中,有一個不慣北方嚴寒天候的人好似正捂著嘴,狀似咳著,他眉心一皺。
那季清澄可是姐姐的未婚夫人選,和自己一般的男兒身啊,不知怎麼的,他就是對那陰沉冷漠的男人有些放不下……
“大姐,咱們先回家——”城裡至少比這荒郊野外暖和,季清澄來自巴蜀,大概受不了寒冷。
姚彩衫的要求,中斷在一道簡潔有力的嬌聲下。
“楚家那潑婦這幾個月追著咱們,好不容易讓逍遙去絆著她,趁她還沒趕上咱們,我要儘快擺平水當家……要是讓她知道我沒本事讓水家少當家點頭,兩手空空回京城,我的臉往哪裡放?!”
大姐,你已經拎了一串男人,早就不能用“兩手空空”來形容了。姚彩衫無奈的一嘆,知道勸不動大姐的火爆脾氣,也只好暫時放下內心所想,策馬抽鞭趕路。
約莫又過了一個時辰,傍晚時分,簡約車馬來到了驪山腳下,注入渭河支流的戲水河畔。
放眼望去,清澈的戲水河道已因冬季嚴寒而結冰收縮,夾著碎冰的水衝破河面冰層,快速流著,激起無數的水花,一接觸到空氣沒多久就結成冰珠,在金色夕陽映照下,一片蒼茫綺麗。
而在河邊更是奇景,狀似南方水田,但完全不是那種嫩綠鮮綠,而是一方又一方反射著白光的冰田,如鏡閃耀刺目。這兒正是姚家姐弟的目標。
姚彩衫勒馬,舉目眺望,因為將要天黑,這水家的冰田裡除了冷風,半隻小貓都沒有。
“大姐,這兒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