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跪下請罪。昨日大家剛安頓下來,香王就鬧了一場,好不容易困住了香王,大家也都累的不行了,一時間南王身邊就短了人伺候,而藏府裡由於空置了好一段時間,本就沒幾個僕婢……

舍脂牙根微動,轉頭看向不時惡寒輕顫的天南星,片刻後,猛地揮袖遣退忐忑的眾人。

“冷……好冷……”天南星暗藍色的眸子依舊緊閉,濃黑的睫毛卻在微微顫動,只見他緊緊地裹著身上兩床厚厚的棉被,明明額上已微微冒出細蜜的汗珠,他卻依舊顫抖著喚冷。

胸口微微抽痛,舍脂盯著天南星異樣蒼白的面容竟出了神,直到冰冷的雙腳傳來麻痛她方回過神叫下人抬進暖爐燃起瑞炭。

“天南星?天南星?”就算她失了考慮忘了這宅子裡缺下人,沒將他這委屈下嫁的男王爵服侍周詳,可他自己呢?房內寒氣如此之重,怕是昨夜他連門窗也不曾關吧!他存心想染病?

天南星緩緩地睜了睜眼睛,呼吸不暢,他有些難受地吸了吸氣,微一動,寒氣便鑽向他雙肩處身體與被褥的空隙,讓他反射性朝被窩中縮了縮。

孩童般無辜的表情和反應讓舍脂心頭的一點惱怒慢慢褪卻,下意識幫他掖了掖被沿。

“你——”清醒過來的天南星似乎還有點搞不清狀況。

“別動,你染了風寒,藥很快就煎好了,先吃點東西喝了藥再睡。”

“我……”

舍脂起身,一旁的僕婢馬上上前準備將天南星扶起,服侍他進食,不料天南星一見下人們靠近立刻大喝一聲——“滾開”,沙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腔。

僕婢們無措地望向舍脂,舍脂則冷眼看著天南星自己掙扎著起身。

“我自己能動。”

看到天南星的倔強,舍脂消退下的怒意再次微微騰起,但想起他過去的遭遇,倒也可以理解他現下的反應。

解□上的狐裘圍在他肩臂,將他伸出被衾的胳膊重新塞回被衾,舍脂端起粥碗,舀了一勺送到天南星唇邊。湯匙碰到唇瓣的瞬間,天南星反射性地微微後仰,舍脂眨了眨眼,收回湯匙自己輕嚐了一下,然後微微擺頭吹了一會兒,方將湯匙又送到天南星唇邊。

天南星垂著雙眸看著近在咫尺的柔荑,蒼白的容顏,凝固的表情讓他看上去像是一尊巧奪天工的玉雕。

隨著昂貴瑞炭的燃燒,房內漸漸暖如三月,但房內寂然的氣氛仍是讓眾僕婢惶惶不安。

“出去。”

眾僕婢如蒙大赦。

舍脂有些不耐地放下粥碗,“丹國美嗎?”

“……美。”

“有多美?美到你千里迢迢跑來死在這?”

“……”

見天南星不說話,舍脂再次舉勺喂粥,這次天南星終於張了金口,一口一口直接吞嚥下進嘴的食物,僵硬的動作表情讓舍脂也不忍再說什麼。

和她自幼錦衣玉食前呼後擁不同,香他們兄弟五人雖然貴為族長之子,但在紅姨嚴苛的管教下,他們幼年時便已十分自立,就算是生病也一樣自己照顧自己,也一樣要學文習武不可間斷。後來他們各自遠嫁……其他人如何她不知道,但從天南星近乎完美的身體下掩藏的無數暗傷來看,他能活下來,已是值得她誇獎的事。等到好不容易大事已成,他血洗屈辱被封王爵,卻仍是被過往的夢魘、無法自控的身體日夜折磨……

這樣歷經苦難依舊堅強倔強的男子,卻從未過過一天輕鬆沒有痛苦的日子。她……想想自己原本的打算——她不禁微微苦笑。

她心軟了?她居然心軟了?沒有絲毫遺憾拒絕了西陵的她居然對這個變態天南星心軟了?

是的,她心軟了。正因為已經推開了西陵,她才更清楚她對天南星的那絲孽情。一絲絲的同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