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初夏,趙思憐的丫鬟幼圓可有姐妹?”

初夏沉吟道:“我同幼圓並不熟悉,從前見面時也沒說過幾句話……她打小便被父母賣了,大約自個兒都沒印象,小姐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宋研竹搖搖頭,自言自語道:“沒道理……莫非只是人有相似?”

初夏聽她喃喃自語,似是想起什麼,道:“從前我跟幼含姐姐倒是交好,那會也有許多人說,幼含姐姐跟幼圓長得很像,幼含姐姐只是笑笑……幼含姐姐人好,對誰都親厚,雖然進府裡晚,對幼圓卻很照顧。”

“幼……幼含?”宋研竹像是觸到了邊,忽而想起從前初夏對她說過,幼含姐姐多年前就得了重病,很早便被送出趙府,當時她還讓初夏試著找找幼含,得出的結論就是,她被送出府後,便在蘇州一帶消失了……

蘇州,蘇州!

初夏被宋研竹驟變的臉色嚇了一跳,正想問問發生了什麼,宋研竹拉起她便往柴房走。

初夏站在柴房外,只見屋裡有個婢女打扮的姑娘頹唐地靠在牆角,略略低著頭。許是聽見外頭的聲響,她忽而抬起頭來,臉上縱橫交錯的傷口讓初夏不由有些心驚。

宋研竹握住她的手她才有些安心,又靠近了往前看,脫口而出:“幼含姐姐!”

第106章 魚蒙

“是誰在外面!”醜奴倏然抬頭,宋研竹索性推開門。

初夏衝了進去,走了半步不敢向前,頓了一頓,話未出口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幼含姐姐,你怎麼變成這樣?”

醜奴下意識瑟縮地偏過頭去,長長嘆了口氣,道:“我就曉得,瞞得過誰也瞞不過你。”

竟是乾脆地承認了自己就是幼含。

抬了頭,看向宋研竹道:“你別怨恨我沒及時救你,我離開建州許多年,早就不記得你的樣貌了……你也別感激我,當年陶大少爺救過我的命,我也不過是還他一條命罷了。這輩子作孽太多,我也是死不足惜。”言語裡竟有了輕生的意思。

初夏瞧她那模樣,又想起從前她那嬌俏活潑的樣子,再看看她這會形如枯槁的模樣,不由地落淚道:“姐姐何必說這樣的喪氣話。好不容易從那狼窩裡逃出來,自該有怨抱怨有仇報仇。姐姐別怕,凡事還有小姐,她自會替你做主的!”

“我不怕死,只是我還有心願還未了……”醜奴握住初夏的手,輕聲問道:“初夏,我想問你打聽個人……幼圓,幼圓她還好麼?”

“她還在思憐身邊伺候著,眼下是她的得力丫鬟,左膀右臂,思憐上哪兒都帶著她。”宋研竹輕聲回道。

哪知醜奴聽完,當下變了臉色,恨恨道:“幼圓怎麼能還呆在她的身邊!趙思憐她就是個兩面三刀、蛇蠍心腸的賤人!不能讓她呆在她身邊,不能讓她待著!”

她說著便激動起來,狠狠拽住了宋研竹的手,初夏用盡了全力才將她的手掰開,她頹唐地坐在地上,悽惶地說道:“我好不容易才苟活下來,就是想有生之年再見她一面……她是我的親妹妹啊,趙思憐將我害成了這樣,她怎麼還能留在她的身邊幫她?”

“幼含姐姐……”初夏低聲喚道。醜奴低著頭,喃喃自語著。初夏生怕她情緒激動起來再傷著宋研竹,對宋研竹道:“小姐,你先出去吧,我想跟幼含姐姐單獨說說話。”宋研竹不放心,她壓低了聲音道:“別擔心,外頭有官兵守著,若有不對,我喊一嗓子你們便可進來。”

宋研竹這才出門去,等了片刻,從窗戶縫裡往裡看,初夏在柔聲對她說著什麼,醜奴的情緒也漸漸平復下來,宋研竹湊近了,隱約能聽見屋子的對話。

那一廂,醜奴正輕聲道:“趙思憐瞧著柔弱纖細,實則內心極為歹毒,對身邊的婢女更是動則打罵。或許是我早就在她身邊,又從不忤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