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所以她不曾對我如何。在我跟前,她先後打死、打殘了四五個丫鬟,我怕了,想換到後院去灑掃,她竟對我也下了毒手。”

初夏道:“我問過幼圓,她說你是因為生了重病才被挪到莊子裡的……”

“生了重病?”醜奴冷笑道:“我初時也只當自己是生了重病,被人抬出府外的那日,好巧不巧讓我知道了真相——初夏,我這不是生病,是被她下了毒了。好在發現地早,不然我早就又聾又啞。到了莊子裡,我終日惶惶不安,就怕她哪日想起我,怕我洩了她的秘密,再把我殺了,我便想著要逃跑,哪知被她發現了,她讓人狠狠打了我一頓,隨即便把我賣到了窯子裡……最下等的窯子,簡直是人間地獄……”

醜奴說著,渾身戰慄起來。初夏捂著嘴,幾乎說不出話來。醜奴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又道:“有一天,我又逃了,一路逃到了蘇州,栽在了花想容的後門。是花想容救了我。”

“姐姐好不容易逃出虎口,為何又要陷入狼窩?”初夏痛心道,“你的臉又是……”

“這世間哪一處是乾淨的。這裡好吃好喝,為何我不在這裡。我對花想容說,我不想接客,她便對我說,只要我的臉毀了,我這輩子只會是個婢女,所以我化花了了自己的臉。”她平靜地像是在說旁人的事情。

宋研竹渾身打了個戰慄,屋裡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她不忍心再聽,抬步去了廚房。

那一廂,陶杯正蹲在爐子邊上燉藥,見宋研竹過來,輕輕“哼”了一聲,不打算理她。陶盞自個兒先站起來,恭敬地叫了一聲“二小姐”,抬手推了一把陶杯,低聲道:“叫人吶!”

才不要……陶杯腹誹著。陶盞再推,陶杯怒了,站起來蹙眉道:“都是她害得咱們少爺成了這樣的!我陶杯什麼都不認,只認咱們少爺。誰對咱家少爺不好,她就不是好人!”

說完臉一偏,又哼了一聲。陶盞大窘,忙對宋研竹道:“二小姐莫怪,他這兒……”指指腦袋,“有時候不太靈光!”

“你才不靈光呢!”陶杯啐了他一把,陶盞趕忙捂住她的嘴,對宋研竹嘿嘿笑。

宋研竹也不說話,搬了個杌子坐在一旁,盯了藥罐子看了半晌,對陶杯道:“你家少爺看著挺堅強的,其實最怕苦。你若要給他吃這個藥,最好多放些冰糖……他那樣挑食的人,怕是連藥都要挑的。”

“要你管!”陶杯倔道,宋研竹笑笑,轉身走了,就聽陶盞捂住陶杯的嘴,低聲叱喝道:“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就你這樣嘴欠的,在話本子指定活不過兩頁,一出場就得被主子賜死了!若是少爺好了二小姐成了咱們少奶奶,我看你到時候往哪裡跑!”

宋研竹回了屋,張氏早就備好了熱騰騰的飯菜,見宋研竹回來,又是露出一副十分內疚的表情,平寶兒捱上來壓低了聲音道:“李大哥李大嫂這幾日寢食難安,店門都不開了……李大哥說他犯了這麼大的錯,沒臉再開這個店,收拾了包裹趁夜就回建州負荊請罪去!”

“糊塗!”宋研竹揚聲道。張氏嚇了一跳,宋研竹忙勸道:“李大嫂,你趕緊去吧李大哥拉回來。這事兒原本就不賴他。旁人若是要算計,定是見縫插針,咱們防不勝防。眼下這樣亂,若是李大哥走了,咱們這一院子的女眷誰來保護,誰來照顧!”

“小姐,我們就是覺得對不起您……”張氏眼淚汪汪,宋研竹嘆了口氣道:“我住在這兒這些日子,二位待我們甚好,若是李大哥李大嫂還當我是自家人,便留下,李大哥若是執意要走,我也不攔著,這就收拾了包裹也走吧!”

平寶兒拉著李大嫂低聲道:“趕緊讓李大哥回來吧。這事兒小姐原也不想宣揚出去,若李大哥執意要去建州,原本沒出什麼事兒,到了老爺夫人那,都要變成天大事兒。到時候幫不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