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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觀的意識——也許就是自己的意志自由的脆弱,自己在某些特定的過渡狀態中不能有所決斷時的意識狀態。這種意識狀態就是自己處身的感性世界本身,換句話說,感性世界不過就是自己的主觀意識中的惡。 菲莉斯是徹底無辜的。 卡夫卡看清楚了,先前以為是菲莉斯的惡——菲莉斯代表感性世界的力量,其實是自己主觀意識中的惡。 87。 一種信仰好比一把砍頭刀,這樣重、這樣輕。 自我的道德—宗教沉思到這個時候對信仰有了完全別樣的理解,絲毫不讓人覺得奇怪。 要搞清楚的是:信仰這把砍頭刀砍誰的頭?砍信仰者自己的頭,而不是別人的頭。 卡夫卡與自己的天堂之間的契約關係鬆動了。沒有婚約、沒有欺騙、沒有惡的散發,信仰的輕和重都是感覺不到的。 信仰之重,重在守與天堂之約;信仰之輕,輕在對罪的意識。然而,這信仰像砍頭刀,或像自己上吊。 96。此生的快樂不是生命本身的,而是我們向更高生活境界上升前的恐懼;此生的痛苦不是生命本身的,而是那種恐懼引起的我們的自我折磨。 卡夫卡感覺自己在受苦,在向更高生活境界上升前的恐懼中受苦,他的信仰是從自己的受苦感覺中產生的。這種恐懼,如已經看到的那樣,是由婚約狀態中自主的造惡引發的,自主的造惡又是為了向更高生活境界上升造作的。這種狀態苦不堪言,是純然私人的受苦,卡夫卡的認識相當清楚:這受苦是一種自我折磨。 信仰會——或者說——應該帶來受苦的安慰,這種安慰體現為對自己受苦的一種心安理得的解釋。卡夫卡的解釋至少對他自己的受苦來說相當完美: 只有在這裡受苦就是受苦。並非那些在這裡受苦的人在別的地方會由於這種受苦而升騰,而是,在這個世界上被稱為受苦的事,在另一個世界上(一成不變,僅僅擺脫了它的反面)是極樂。 經過這番對自己的受苦的安慰,卡夫卡已經沒有退路了,不可能使欺騙的婚約變成真誠的婚約。在此之前,婚約的質變還是有可能的,卡夫卡並不是沒有產生過真的結婚算了的念頭。如今,他必須在這條路上走到底,使欺騙的婚約最終完成其使命。他不得不孤注一擲,不理會天堂的規定是否改變了。 於是,人們就讀到了下面這樣充滿信心的話。 99。 對我們塵世生活短暫性的理由的一度的永恆辯護哪怕只有半點確信,也要比死心塌地確信我們當前的負罪狀況令人壓抑得多。忍受前一種確信的力量是純潔的;並完全包容了後者;只有這種力量才是信仰的尺度。 如此信心針對的是眼下這場大欺騙。因信仰而來的信心被卡夫卡感受為對確信(€黚erzeugung)塵世生活短暫性的理由和自己當前的負罪狀況的鬥爭。沒有信仰,他要麼可能結婚,要麼可能被自己的負罪中的受苦窒息。有了信仰,不僅受苦好受多了——起碼比確信塵世生活的理由好,而且欺騙——無論欺騙女友還是自己——也有了更多的信心。 有些人估計;除了那原始大欺騙外;在每一件事情中都有一個獨特的小騙局針對著他們;這好比是:當一出愛情戲在舞臺上演出時;女演員除了對她的情人堆起一副虛假的笑容外;還有一副特別隱蔽的笑容是留給最後一排座位中完全特定的一個觀眾的。這可謂“想入非非”了。 卡夫卡在整理筆記時決定刪除這則文字。編輯者讓它保留下來,使我們得以更加清楚地看到卡夫卡的信仰與他的大欺騙的關係。 102。 我們周圍的一切受苦我們都得去忍受。我們大家並非共有一個身軀;但卻共有一個成長過程;它引導我們經歷一切痛楚;不論是用這種或那種形式。就像孩子成長中經歷生命的一切階段;直至成為白髮老人;直至死亡(而這個階段從根本上看似乎是那以往的階段——無論那個階段是帶著需求還是懷著畏懼——所無法接近的);我們同樣在成長中經歷這個世界的一切受苦(這同人類的關係並不比同我們自己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