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在這一關係中沒有正義的容身之地;但也不容對受苦的懼怕或作為一個功勞來闡述受苦。 受苦(Leid)完全是由於有另一個世界的規定和個人從這規定中獲得的在世使命導致的,而不是這個世界的各種偶然的不幸導致的。在為了自己的天堂之約而欺騙一個女人和欺騙自己時,卡夫卡不僅讓自己受苦,也讓別人——比如說菲莉斯——受苦。 這種受苦是私人形而上學意義上的,不是現世社會意義上的,所以根本不幹正義的事。為這私人的受苦尋求社會或人類的正義,不僅荒唐,而且會製造出更多的惡。 不僅如此,頌揚這種受苦,就成了形而上學的誇張。 103。 你可以避開這世界的受苦;你完全有這樣做的自由;這也符合你的天性;但也許正是這種迴避是你可以避免的唯一的受苦。 卡夫卡清楚地意識到,要避免在這種處境中受苦——例如像約伯那樣向上帝尋求公義——是不可能的,因為避免這種受苦本身就是一種受苦。只有透過避免後一種受苦,才能減輕前一種受苦。 受苦有兩種情形:由惡引致的受苦和由罪引致的受苦。要避免這兩種受苦,是一個人最基本的自由。可是,這兩種受苦都是無可逃避的:無論透過羅伯斯庇爾的自由倫理還是丹東的自由倫理,都無可逃避。自由在自己私人的受苦的必然中成了必須避免的受苦。許多人說,卡夫卡的敘事思想是對資本主義社會的異化狀況的指控和批判,差不多把卡夫卡看作馬克思的應聲蟲。事實上,卡夫卡是人義論的自由主義倫理的批判者——我可以斷定,卡夫卡決不會認昆德拉為他的門徒。 105。 這個世界的誘惑手段和關於這個世界是一種過渡的保證符號;實際上是一回 事。這是有道理的;因為只有這樣這世界才能誘惑我們;同時這也符合真情。可是 最糟的是;當我們真的被誘惑後便忘記了那個保證;於是發現善將我們引入惡;女人 的目光將我們誘到她的床上。 卡夫卡看清楚了:為了重返自己的天堂,他本來並不需要欺騙菲莉斯,只需要能忍受孤單就行了。現世世界本身就是惡的誘惑,也就是重返天堂的過程本身。把與菲莉斯訂婚看作與感性世界的交往,等於真的被感性世界誘惑了。 卡夫卡重新回到了自己未打算透過婚姻來拯救自己時的開端。他經歷了一場自我審判,這審判的結論是:把負罪狀態看作向自己的天堂那邊過渡的過程,自我拯救的過程就是自我變惡的過程。找女人幫忙是必須的,但卡夫卡一開始並沒有認識到,自己一旦找女人幫忙,就免不了自陷於惡,用他的形象說法,就是真的被女人的目光引誘到她的床上去了。 卡夫卡認清自己最終要的是什麼——這“什麼”是一個女人無法給予的。 106。 謙卑給予每個人(包括孤獨的絕望者)以最堅固的人際關係;而且立即生效;當然唯一的前提是;謙卑必須是徹底而持久的。謙卑之所以能夠這樣;是因為它是真正的祈禱言語;同時是崇拜和最牢固的關係。人際關係是祈禱關係;與自己的關係是進取關係;從祈禱中汲取進取的力量。 經歷了這場自我審判,有了這樣的認信,卡夫卡得出自己的倫理實踐上的結論。這種結論對於他下一步的旅程是必要的,因為,卡夫卡現在的問題是如何在自己新的負罪狀態中有好的德性。這就是卡夫卡透過自己的道德-宗教沉思——或者說自我審判——而達到的道德自覺:謙卑和祈禱對於把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