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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地堅定地點頭:“沒錯,我已經放棄多思考。以後要像你一樣單純的生活。”
“不要說什麼單純,請說充滿活力。”
我們兩人同時笑了,仰望著星空。
“好沒意思的星空!”
“確實是。”
“事情絕對會順利的。本山只要見到你製作的星空,一定會被感動。”
“能夠這樣就好啦!”
十七歲的我們過著快樂生活,以後會發生什麼,真的令人非常期待!我清楚記得那小格局的星空、加地那瘦削的臉頰線條、飄飛的劉海,以及水塔上面被風吹得咻咻作響的天線。即使現在加地已經不在這個世間。
※
吃過飯後到學校去補考一科通識課程。雖然說是補考,但教授是那種有如佛陀一樣的慈祥人物,只要在報告用紙上,稍微說明相關的內容,就會讓你及格,所以只要把事先調查過的東西填滿紙即可。
事情真的很奇妙,愚蠢的我竟然能夠上大學,然而成績優異的加地卻沒有。應該說他有考上大學,卻幾乎從來不到學校,反而開始前往各地旅行。
“我已經停止思考了……雖然可能無法全部停止,但能夠停止的還是儘量停止。光是空想,根本無濟於事,倒不如立刻行動,還可以開開眼界。”
我走在正值春假的大學校園裡,想起十七歲的加地曾經說過的話。他不去學校,反而開始四處自助旅行,原因可能在此吧!所以只帶著少數的金錢和一些破破爛爛的T恤,前往中國、泰國或印尼。
我想問問已經不在這個世間的加地,你看到什麼呢?你那黑眼瞳裡究竟閃爍著什麼呢?是快樂?或是憂傷?夜裡,你是否曾因為寂寞而哭泣?我很想知道行動派的你,究竟看見什麼聲音?愚蠢的我說不定也可以看見。加地,你看見了什麼?告訴我。
當然,我聽不到回答……
歸途,我好像小孩子般地逛著。想著加地的事;想著射偏的那一球;想著被山崎學長打中的拳頭;也想著造成山崎學長哭泣的縣運動會;想著持續睡在走道的奈緒子;想著加地最後寄來的風景明信片;又想到沒有把收到明信片這事告訴奈緒子的自己。
我為何要瞞著奈緒子呢?
不對,並非刻意要隱瞞,只是說不出口。我一直認為,如果沒有收到風景明信片就好了,因為若是提起明信片的事,奈緒子一定會想起加地,逐漸遠離的記憶又會變得鮮明,屆時奈緒子腦海中想的人將不是我,而是加地。
不,就算現在也是一樣。
奈緒子沒有忘記加地,她會在走道睡覺,應該是夢見加地。我應該讓奈緒子忘記加地才對,因為她現在是與我交往,不是加地,那傢伙已經死了。可是,我不可能讓她忘記加地的,加地的影像真的太過巨大了。
十五歲以後的奈緒子一直和加地在一起,在她緩緩成年的每個日子,總是和加地一起走過,如果奈緒子完全忘掉這些日子,她十五歲之後的記憶就什麼也沒有留下了。我明白,我真的完全明白,所以我才不去觸及加地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我自己也忘不掉加地的事,我迄今仍清楚記得兩人在屋頂上喝果汁的那一個夜晚,以及一塊完成教室佈置後,那張得意的臉孔。對我來說,加地是非常特別的人,我一直都很憧憬他;他恰似伸手也觸控不到的星星一樣,讓我持續凝視著他。
有時我會想,如果加地還活著,不知道該有多好!
如果加地平安無事回來,他與奈緒子現在應該仍在交往吧?應該彼此溫柔並肩地走在一起。
我只要看著兩人幸福的情景就好,那樣,心情也會舒暢愉快。可是,加地已經不在,他死了。所以與奈緒子交往的人不是加地,是我,現在是我與奈緒子並肩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