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外蹉跎多年;到手的第一個官缺卻遠在這雲州的人相比;卻已經算得上少年得志了。所以;他和其他人的交流並不算很多;只有進士及第的兵曹參軍宋乃望;以及田曹參軍張再水;和他還算略有些話說。此刻隨著都督府的從人們分頭領人去安頓;張再水便對苗含液低聲說道:“杜長史看似周到;可咱們這些人不來;都督府也一樣井井有條;未必就缺了咱們不可。”

宋乃望之前在城門口露了怯;心裡就更加不舒服了:“咱們雖則沒帶家眷;從人也不多;但這都督府才多大;都安頓在這兒;那該有多逼仄?”

苗含液知道兩人都是進士及第後經過漫長的守選方才謀到了這第一任官;要是其他的下都督府;這第一任就是各曹參軍;算得上是高就了;可雲州復置不久;整個雲州也就只這一座雲中縣;百姓還沒有軍卒多;身為一年才幾十個的金貴進士;自然心裡有些不平衡。可是;他想到當初杜士儀受命前來雲州上任的時候;馬賊肆虐;外族虎視眈眈;而云州城口不足兩千;田只有數千畝;可人家從正當紅的中書省右補闕到這裡來就任;卻甘之如飴;便不太想和他們搭話。

“杜長史應該自有道理;別光顧著說話;先安頓好了再說。”

見苗含液說著就帶了自己的從者和行李隨人去了;宋乃望和張再水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意興闌珊。苗含液身為杜士儀的副手;都沒計較什麼;他們還能怎樣?等到了各自的住處;發現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自己帶來的人堪堪容納得下;而且傢俱用具都預備好了;他們縱有怨氣也稍稍平息了些。等到重新換了一身衣裳;外頭傳話說陳記室有請;眾人自是復又來到了都督府的正堂前。

此次來就任的是四曹參軍;並一位錄事一位參軍事;剩下的屬官尚未到任;陳寶兒卻是帶著他們先看了長史集議的正堂;然後卻徑直到各曹吏房轉了一圈。發現吏員都已經配齊了;眾人自是面色各異;而陳寶兒敏銳地看出了他們的心思;索性便解釋道:“先前朝中委任了前頭幾位參軍的時候;因城中人口漸多;政務繁忙;杜長史就已經吩咐把各曹吏缺補齊;由幾位參軍每人多領一曹;這就算是暫時度過了難關。如今既有各位前來;都督府方才是真正上了正軌。”

“是啊是啊;如今終於有了幫手;我們也能透一口氣了”隨著這個大大咧咧的聲音;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正是崔顥。他用挑釁的目光瞅了苗含液一眼;這才慢悠悠地說道;“雲州從一窮二白起家;現如今已經度過了最難過的關卡;要說各位來上任正是碰上了好時候。否則碰見圍城那當口;那才叫欲哭無淚呢……哎喲;這位不是苗六郎麼?你也調任雲州了?真巧啊”

這廝是故意的

崔顥在兩京亦是名聲赫赫;然而這名聲不是好名聲;而是風流薄倖的惡名聲。所以;他這一番纏槍夾棒的話固然說得苗含液麵色不悅;其他人更是臉上掛不住。而他那吊兒郎當的樣子;又沒有自報家門;宋乃望當即發作道:“苗六郎是雲州宣撫司副使;我乃是雲州都督府新任兵曹參軍宋乃望;開元十三年進士;你是何人?”

“小崔;別老是出口不饒人”此刻出言喝止打算反唇相譏的崔顥;穩步上前的正是王泠然。他隨眼一瞟面色各異的眾人;這才含笑說道;“在下雲州功曹參軍王泠然;開元五年進士;見過各位同僚。小崔是雲州戶曹參軍;開元十一年進士。”

開元五年和十一年的進士這應該算是前輩吧?

相比崔顥的出言不遜;王泠然這一句話頓時把其他人一下子噎住了。而緊隨其後;又有一個約摸四十面相豪爽的中年人大步而來。

“這是咱們雲州城的屬官都到齊了?小崔和仲清既然都報了家門;那便輪到我了。我是雲州司馬王翰王子羽;景雲二年進士。”

這時候;方才有人陡然記起;雲州這些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