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兒唯恐南霽雲高興得過了頭;驚動了寢堂中的人;趕緊拖起人悄悄退走;但心裡也為其感到高興。一個朗朗上口的名字;對於那些出身名門貴第;甚至是寒門小戶的讀書人來說都不是難事;可對於他們這樣的尋常鄉民來說;就著實不是易事了。請不起讀書人;又想不著好聽的字眼;便只能以排行為名;或是胡亂以馬牛等物作為名字;一輩子都低人一等。可現如今;他又多了個同為杜士儀賜名的同伴

而步入寢堂的杜士儀見固安公主拉著王容笑吟吟地榻上說話;根本不理會進來的自己;他也不生氣;一句話不說上前反客為主地找了一方坐具坐下;就這麼一手支著下頜;饒有興致地聽她們說那些家長裡短的話。久而久之;他倒無所謂;固安公主卻終於忍不住了。

“你啊你啊;幼娘到了雲州城;你還忙著你自己的事;把人丟在一邊;也不看看她這一路又是打通糧道;又是設法給你招募百姓到雲州城來哪有你這樣不體恤娘子的丈夫?”固安公主直接數落了杜士儀一頓;見其一副低頭聆聽教誨的樣子;她頓時不知道如何再繼續下去了;只能沒好氣地說道;“好了;幼娘晚飯也只是隨便用了幾口;你們趕緊回房;好好敘一敘別情”

話說到這裡;外頭就傳來了一個聲音:“貴主;杜長史;王仲清王先生醒了”

“真的?”杜士儀霍然站起身來;一時顧不得其他正要往外走;耳朵便突然聽到了固安公主一聲喝。

“站住”固安公主也已經站起身來;無可奈何地看了杜士儀一眼;她便柔聲說道;“王泠然是為了捨身救我這才重傷昏迷不醒多日;理應是我先去看他。你今晚先陪著幼娘;明日再去看他吧。張耀;隨我去探望王先生。”

張耀心領神會;打了個手勢就悄然跟隨固安公主出了寢堂。等到了王泠然養傷的那座僻靜的小樓前;她突然心中一動;低聲說道:“若非王先生之前捨身相救;還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局面。王先生的妻室早就故去了;膝下又不是兒女;如今一個人在雲州;實在是孤苦伶仃……”

“耀兒;你這是閒得沒事於了是不是?”固安公主沒好氣地打斷了張耀的話;見其低頭不再多言;她到了門口打發兩個守著的婢女退下;這才頭也不回地吩咐道;“你在這兒守著;我進去見他。”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五百五十五章 小別勝新婚

小別勝新婚;儘管掐頭去尾;杜士儀和王容從長安分別;到現在重聚;總共也才不到一個月;可並肩出了寢堂之後;杜士儀便不動聲色地伸手去牽住了王容的手。後者只是微微一驚本能地甩了甩;見沒法掙脫;她就知道杜士儀那一本正經外表下掩藏的一面終於又表露了出來;只能無可奈何地隨了他。果然;即便一路上過去;常有婢女讓路行禮;可杜士儀自始至終就不曾鬆開手。以至於她發現別人在行禮的同時悄悄瞥著他們那緊握在一起的兩隻手時;面上紅暈宛然。

“你於嘛非得一路做給別人看?”

當進了屋子之後;王容終於忍不住羞惱。可衝著白姜打了個手勢讓她呆在門外;杜士儀卻自顧自地若無其事關上門;隨即才笑眯眯地說道:“夫妻恩愛憑什麼不能做給別人看?如此一來;也好讓人少打我的主意。阿姊馭下雖則嚴格;可總難免有人用那種攀高枝的目光打量我。總算你這個名正言順的娘子來了;我還不炫耀給四下裡瞧瞧;給我今後省些麻煩;我豈不是白瞎了知人善任杜君禮的名聲?”

“你是說;你這是知人善任?”王容簡直是目瞪口呆了;可這一愣神的功夫;她就只覺得一股灼熱的氣息封住了自己的唇。在那種唇舌交纏的意亂情迷之中;她很快就忘記了耿剛的小小羞惱;甚至連什麼時候伸出手來環住了杜士儀的脖子都沒發覺。直到她終於再次透過氣來;她方才發現;杜士儀並沒有挪開腦袋;兩人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