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美特和其他人還在路上,不過他已經把我奇怪的舉動跟他們描述過了,於是他們走得很慢,看著我,想弄清楚我到底在幹什麼。

我從後視鏡裡看著那個女孩。她正在後面怒視著我的車,沒有和我眼光接觸,看起來她好像希望自己開的是一輛坦克而不是一輛生鏽的雪弗萊。

泰勒趕來了,把車開在她後面,對我無法理解的舉動心懷感激。他朝她揮手致意,想引起她的注意,不過她沒有留意到。他等了一會兒,然後下了車,漫步走到她車窗邊。他敲了敲車窗玻璃。

她驚跳了一下,然後迷惑不解地盯著他看。一秒鐘過後,她搖下車窗,似乎遇到了什麼困難。

“對不起,泰勒。”她說道,“我被堵在卡倫後面了。”

她在說到我姓時聲音很嚴厲——她仍然在生我的氣。

“我知道。”泰勒說道,沒有被她的心情影響。“我只是想趁我們堵在這兒的工夫,問你點事兒。”

他咧開嘴笑,顯得很狂妄。

她對他那麼明顯的意圖一無所知,這讓我高興。

“你能邀請我去參加春季舞會嗎?”他問道,腦子裡完全沒有會失敗的想法。

“我那天不在鎮上,泰勒。”她說道,聲音裡的惱怒顯而易見。

“我知道,麥克說過了。”

“那你為什麼——”她瞪視他問。

他聳聳肩。“我以為你只不過是在委婉地拒絕他。”

她的眼睛閃了一下,然後冷靜下來。“對不起,泰勒。”她說道,聲音裡卻毫無歉意。“我真的要出城去。”

他接受了這個理由,他的自信完好無損。“好吧,我們還有班級舞會。”

他趾高氣揚地回到自己車裡。

我正等著看這一幕。

她臉上驚訝的表情是那麼珍貴。它告訴我,我不需要再這麼拼命想弄清楚了——她對所有這些想要追求她的男性完全沒有好感。

還有,她臉上的表情——我從未見過如此滑稽的表情。

這時,我的家人來到了,被我突如其來的轉變弄糊塗了,這會兒,我不再像要殺人似地怒視一切,而是笑得渾身亂顫。

什麼事那麼好笑?愛美特想知道。

我只是搖了搖頭,當貝拉憤憤然地再次發動起她那轟隆隆的引擎時,我又爆發出一陣大笑。這時的貝拉看起來好像又一次希望自己開的是一輛坦克。

“走吧。”羅莎莉不耐煩地噓聲道。“別再像個白痴啦。如果你可以的話。”

她的話沒有干擾到我——我太樂在其中了。不過我還是照她說的去做。

在回家的路上,沒有一個人跟我說話。我時不時輕聲發笑,想著貝拉的臉。

當我拐彎開進車道時——加快速度,反正左右無人——愛麗絲破壞了我的好心情。

“那我現在可以跟貝拉說話了嗎?”她突然問道,不假思索,讓我毫無防備。

“不行。”我厲聲地說。

“不公平!我在等什麼?”

“我還沒有做出任何決定,愛麗絲。”

“隨你怎麼說,愛德華。”

在她腦子裡,貝拉的兩條命運再次變得清晰。

“認識她有什麼意義呢?”我咕噥了一聲,突然悶悶不樂。“如果我只是打算殺死她?”

愛麗絲猶豫了一秒鐘。“你說到點子上了。”她承認。

在拐最後一個彎道時,我加速到了時速90公里,然後在離車庫後牆一英寸的地方猛然剎車,輪胎髮出尖銳的響聲。

“好好享受你的奔跑吧。”當我躍出車外時,羅莎莉洋洋得意地說道。

不過我今天不打算奔跑。我去了捕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