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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某個一直叫他先生的人扭打,所以他猜想自己可能是因為犯了曾經流行的《刑法典四十八條》,襲擊警官罪而到了這裡。他無非想要——卡拉漢對此印象稍微清楚些——試試那個孩子的帽子,帽子非常別緻。他記得試圖告訴那個年輕的警察(從這個人的容貌看,他們很快就要僱用那些還沒接受過如廁訓練的小毛孩做警官了,至少在託皮卡是這樣),他總是在留意時髦的新帽子,他總是戴帽子,因為他額頭上有一個犯了“殺人罪”的標記。“看起來像個十字架,”他記得自己說過(或者試圖說過),“不過,那確是‘薩人追’標記。”那是他喝醉時對“殺人罪”最接近的表達了。
昨晚真的喝醉了,可是他坐在牢房鋪位上感覺並不太糟糕,他用手揉弄自己亂蓬蓬的頭髮。嘴裡味道不太好——有點像暹羅貓魯塔在裡面排洩過,如果你想知道真相的話——可是他的腦袋疼得不怎麼厲害了。真希望那些聲音可以停下!下面的大廳裡,有人在按字母順序單調地叫著聽上去無窮無盡的名單。附近,有人在唱他最不喜歡的歌曲:“今晚有人拯救,有人拯救,有人拯救了我的生命……”
“內勒!……諾屯……歐科諾!……歐朔格尼西!……歐司闊斯基!……歐斯美!”
他剛剛意識到是他自己在唱歌,他的小腿就開始抖起來,一直抖到膝蓋,然後到臀部,並越抖越兇,越抖越劇烈。他能看到腿上的天塊肌肉像活塞一樣起起落落。他這是怎麼了?
“帕爾默!……帕姆格仁!”
顫抖又綿延到他的胯部和下腹。他小便失禁噴出把內褲弄溼了。同時,他的雙腳向空中踢騰,好像他試圖雙腳同時凌空踢起看不見的足球。我犯病了,他想,這次可能完了。我可能要玩兒完了。再見黑烏。他試著喊救命,可是除了一小聲咔嚓聲外他什麼都說不出來。他的手臂開始上下亂甩。這會兒,他的雙腳凌空踢起看不見的足球,而雙臂高喊著哈利路亞,下面大廳裡的傢伙準備一直叫到世紀末,也許直到下一個冰河時代。
“皮斯切爾!……皮特斯!……帕克!……珀羅維克!……讓斯!……讓柯特!”
卡拉漢的上身開始來回抽搐。每向前抽搐一次,他就更接近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他的雙手揮起來。雙腳甩下去。突然他的屁股上有股薄餅攤開般的暖意,他意識到他剛剛大便失禁。
“裡裘佩羅!……羅比剌德!……羅斯!”
他向後抽搐,一直到粉刷過的水泥牆邊,有人在那裡塗寫了“邦戈·斯康克”和“第十九次神經崩潰剛剛發作!”接著他又向前抽搐,這次就好像穆斯林早禱一般用足了全身的力氣。有一會兒,他從赤裸的膝蓋中間盯著水泥地,然後他失去重心,臉朝下摔在地上。儘管他夜夜豪飲,他的下巴卻已基本痊癒,可現在又摔成了三瓣。不過,像是要取得完好的平衡——四是個奇妙的數字——這次他的鼻子也摔碎了。他躺在地板上像一條被鉤住的魚似的來回彈騰,他的身體在鮮血中畫出印痕,拉屎,撒尿。嗯,我完了,他心想。
“萊恩!……薩內利!……舍爾!”
可是慢慢的,他身體劇烈的癲癇大發作變得緩和起來,成了癲癇小發作,後來只是有點抽動。他覺得肯定有人來,但又沒有人,開始沒有。抽動也慢慢停止了,他現在只是唐納德·弗蘭克·卡拉漢,躺在堪薩斯首府託皮卡一間監獄牢房的地板上,在遠處下面大廳裡的什麼地方,一個男人繼續按字母順序唸叨著。
“斯韋!……沙柔!……沙策!”
突然,數月來第一次,他想起了在四十七街東部那間廢棄的洗衣房裡,騎兵是如何在希特勒兄弟準備把他幹掉時出現的。他們的確準備要那麼做——第二天或再過一天,有人會發現一個叫唐納德·弗蘭克·卡拉漢的人,像寓言中的鯖魚一樣死去了,而且可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