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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著巨大的賭注,被稱為“定莊”。
主管講,定莊在這個省份一手遮天,他的汽車上有一個喇叭,每當遇到堵車,他就拿著喇叭喊道:“前邊的車,給我統統開到人行道上去!”定莊雖然稍顯粗野,但他是個少有的公平人,明辨是非,只要張嘴就會說得人心服口服。
主管回憶上次見到定莊的情景。一晚他在自己房間,臉色緋紅地瞟著歐洲鐵鉤喝酒,那個鉤子凝聚了歐洲文明的優美,主管初戀般愛著它。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窗外,拿著喇叭說:“拔下鉤子,給我!”主管:“為什麼?”黑影:“因為,我是定莊。”對此,主管仍然覺得公道,說:“巧取豪奪,本就是他們這種人乾的事情。”定莊已經很久沒來度假村了,有人判斷他被仇家殺死,有人推測他進了監獄。但他的定莊業務還在有條不紊地進行,所有賭金都得到公平的分配。
他已得到了永生,因為他的事業在延續。而我,活著便等於死了,我始終沒機會做一點國術館館長該做的事情。萬分沮喪,我揮手告別了草叢中的主管,跳上房梁,一溜小跑,奔向長腿姑娘的房間。
她有著清爽的眼瞳和溫暖的腹部,她是我此生的歸宿。從窗戶翻下後,我見到一個人正抱著野狗坐在她的床上。他眉毛輕淡,鼻樑細長,大病初癒般臉色慘白。野狗在他十指的撥弄下,陶醉得四爪亂顫。這樣的一雙手,如果撥弄女人,會是怎樣的效果?
我:“屋裡的女人呢?”
他:“衣櫃裡。”
我向衣櫃走去,他嘆了口氣,說:“已經被切成四塊了。勸你不要看了,你和她姘了一場,還是留點好印象吧。”衣櫃是日本樣式,木紋精細,猶如一串串深海的旋渦。我吸了口氣,開啟櫃門,便看見她直挺挺地站在裡面。她一臉愧色,說:“真對不起,那就是令我生小孩的人。”她完好無損,沒有被切成四塊。坐在床上的人嘿嘿笑了,說:“你想被切成幾塊?”我將像蛋糕一樣被切成數塊,然後被粉碎晾乾,成為某個淺海漁場的飼料——死於擂臺的拳手便是這樣的歸宿。彷彿一個靈感,我忽然明白了他是誰。
我逐漸將他看得仔細,他的年齡應該在三十至七十歲之間,在青年人的外觀下,眼角嘴角潛伏著疲乏的皺紋。他將野狗扔在了地上,搓著手指說:“怎麼,你對此好像不太滿意?我這人做事一向公平,世上的死法千千萬,總能挑出你滿意的一種。”我:“我想死在擂臺上。”他:“不太可能,像你這樣的人上了擂臺,就沒人押注了。完全是經濟角度,並非我不通人情。”我:“會有人押注。因為我是國術館館長。”他:“……你是瘋子嗎?”我搖了搖頭,問:“你是定莊嗎?”他說:“是。”
我:“前一段時間你到哪去了?”他:“……你還挺有閒心。快說說你為什麼是國術館館長,否則,我還是想把你切成四塊。”我講述了我的師承,他雙眉緊皺,說:“有點複雜。容我先打盤麻將,換換腦子,再答覆你。”他走到門口停下了步伐,說:“要不你倆一塊去吧。”
【五】
他的麻將玩得很小,都是十元二十元的賭注。暗拳的鉅額賭注,已令他對賭大覺得乏味。他的賭友都是度假村做保安、清潔的民工,民工在度假村被稱為“叔叔”。
叔叔們每到春節回農村前,會有一場數百人的大賭,稱為“見個輸贏”,輸得精光的人便留下,贏錢的人風風光光地回家,帶給老鄉們一個豪爽、成功的形象。難怪農民對城市滿懷嚮往。
“年關大賭”磨鍊了叔叔們的賭技,定莊在各種鄉音的髒話聲中,玩得不亦樂乎。他賭博時,得有熟人守在身邊,方覺得心裡安穩。但他又喜歡只看到賭友,所以長腿姑娘每次陪他賭牌時,總是自覺地鑽進屋裡的衣櫃,一站便七八個小時。
此次賭博,他也安排我倆站在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