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愈進驛館視察過,回頭看安道郡的那些官員差不多都走了,只剩下個胡良成還在門口轉悠,劉愈心中暗笑,這些官員場面上的事他也算是輕車熟路,胡良成沒把禮數盡全了他是絕對不會走。以前劉愈路過的地方,人家不想送禮的,劉愈會想方設法給他送禮的機會,而這次是胡良成想送禮,但劉愈沒給他門。

對不同人,劉愈用的是不同的方式。

“胡太守,你怎還不回去?”

劉愈在裡面慢慢悠悠巡查了一圈才出來,略帶驚訝地問胡良成道。

胡良成畢恭畢敬道:“臨王殿下,臣……臣是想,既然皇帝陛下不想進城,還請臨王您給個面子。臣在城中準備了酒宴,想一盡地主之誼。”

劉愈以為胡良成會直接“略帶薄禮”相送了,沒想到竟然是請他到城裡去吃酒宴。

驛館距離安道郡城有大約五里,進去一趟到第二天出發本也無不可,但按照禮法來說,他是陪天子來出巡的,不應該私下裡跟地方官有單獨的接觸。地方官迎上門也就算了,但現在是要劉愈主動離開天子鑾駕一行,單獨進城。

劉愈心說這胡良成應該調查的很清楚,到底是天子重要還是劉文嚴重要。一般人的禮都是讓劉愈代轉給天子的,而只有胡良成,是準備明擺著賄賂他。

膽大心細的貪官。

“盛情難卻啊。”劉愈嘆了一句,“胡太守就先回去準備一下,本王先去請奏了陛下,再親自去城中一趟。”

劉愈不能來不屑於跟這些貪官汙吏有往來,但他又覺得,不坑這個鉅貪一筆簡直是對不起大順朝的百姓。

等胡良成匆忙走了,劉愈回去跟女眷們一說,包括琪兒和徐軒築在內臉上都有幾分不捨,畢竟劉愈要進城就意味著要離開她們身邊,這幾日的朝夕相對已經讓一家人到了片刻不能相離的地步。

“既然夫君覺得胡良成是個貪官,那為何還要跟他往來?直接推了他便是,回頭再好好查查他,讓他把搜刮百姓的通通歸還出來。”徐軒築最後還是忍不住相問。

“路上不搜刮一些,哪來的軍費,把南邊的這場戰事給敲定了?”

劉愈說完,徐軒築一愣,她沒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是為了籌措軍費,才在一路上受賄斂財。

“應該不多吧……”徐軒築尋思了一下道。

“夫人可真猜錯了,你們看……”

劉愈從懷裡拿出來一大疊銀票,每一張最低的都是上千兩,高的甚至是萬兩的銀票。全部加起來有三十多萬兩,這數目令整人咋舌。

“這些還不夠啊。”劉愈嘆道,“有多少銀子,我們就能打多大的一場仗,如果銀子不夠,只能是小範圍內解決一下,然後靠外交手段來解決問題。”

劉愈說的有些深奧,除了徐軒築大致會意之外,琪兒母女和韓家姐妹都是一臉茫然,不知道劉愈說的是什麼。

“夫君早去早回。”徐軒築最後也不再挽留,只是帶著幾分妻子對臨別前丈夫的眷掛囑咐道。

劉愈點點頭,下了馬車,先安排一行人住進驛館才從驛館裡出來,正要帶著侍衛上馬去安道郡赴約,劉兆一身戎裝走過來。

“去哪?”劉兆過來也不打招呼,直接問道。

而在劉兆身旁,是劉家的七公子劉定,劉定少年時就隨著劉兆去北方抗擊突厥,這次劉兆出來,只帶了劉定一人。

劉愈道:“父親,兄長,我這是要去安道郡一趟。”

“為父也要同去!”劉兆冷冷說道。

劉愈心中苦笑,本來劉兆以為劉愈是帶著天子去南邊打仗的,這才請纓同往,誰知道天子一行一路上行進緩慢猶如在遊山玩水,令思戰心切的劉兆頗為不滿。現在知道劉愈要單獨去赴會,自然想去看看劉愈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