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本宮恨自己早嫁了兩年,沒有遇到你……而是嫁給了那個沒用的男人。”蘇碧終於把潛藏在自己心中多年的話說出來,“你知道當初本宮在藏雲坊見到你,是怎樣的心情嗎?當時本宮想,這樣一個有智謀有膽色的男人,若是本宮的男人,那該多好……本宮父皇找本宮去皇宮,問我對你的看法,那時本宮極力舉薦你,說你是個可當大用的人。那時候,本宮甚至都還不瞭解,你到底是怎樣的人……”

劉愈聽這些話,心裡覺得彆扭,蘇碧這樣一個強勢的女人,也有如此軟弱的時候?

“……劉文嚴,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在藏雲坊,你觸碰到本宮的手。本宮有惱意,卻也知道你是無心,當時本宮很想懲罰你,最終本宮卻忍住了。本宮當時想,你若是能再無恥一些。把柴錦給殺了。把本宮給佔有了。讓本宮給你做牛做馬……那是多好的事?本宮不想當一個令人畏懼的女人,只想當一個小女人,有個男人為我遮風擋雨。我只需要守在家中,相夫教子,每天等著丈夫回來。”

劉愈皺眉瞥了蘇碧一眼,心想這女人現在是瘋了。

居然會巴望著一個對她從無表示過的男人,把他丈夫給殺了,然後當那個男人的外宅?雖然柴錦的確沒用。但也不至於到武大郎那樣一無是處。劉愈也想,或許這是在蘇碧發現柴錦背叛之後,逐漸心理扭曲以後的結果,而本身的蘇碧,並非如此“不知廉恥”。

“本宮並不恨他在外有女人,若是他有本事,像你劉文嚴一樣,他有多少女人我也不在意。”蘇碧神容悽切道,“若是,你是我的男人。現在坐在皇位上的,還會是別人?哼……”一段苦笑。“我很羨慕十四皇妹,更羨慕徐家妹妹,能有你這樣一個男人。可惜……”

“話不投機半句多,告辭!”劉愈不想再跟蘇碧廢話,他覺得聽這樣一個瘋女人說話,還不如找人把沒用的柴錦給拷問一番,說不定有什麼結果。

劉愈往門口走去,走了幾步,蘇碧撐著身體坐起來,喝問道:“怎麼了?劉文嚴,本宮不及你家中的女人?這不是你早就想的嗎?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盡情羞辱於本宮……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敢面對本宮,因為你也知道,你抵擋不了本宮的魅力?”

瘋了!一定是瘋了!

劉愈一邊告誡自己不能跟一個瘋女人說話,一邊走出御林軍衙所。等他喘幾口氣,他才想起來,今天是來做什麼的。他也不得不感慨,蘇碧的確是個有本事的女人,能掌握到他的“軟肋”,那就是對女人的慈悲和手軟。就算是落魄至此,只等授首的蘇碧,卻也能讓劉愈心神不寧,差點著了她的道。

劉愈回頭看了看御林軍的衙所,再看看一邊窩囊廢一樣坐在地上失禁而哭的柴錦。心中卻也有些理解蘇碧,這樣一個強勢的女人,身邊若有個男人幫扶,她登上皇位也的確不是難事。什麼三皇子四皇子,什麼蘇哲蘇壬蘇彥,論治國,論隱忍,論手段,沒一個及的上蘇碧,卻因為她是女兒身,失去了太多。

劉愈正想著,侍衛來報,說是柳麗娘在宮外請見。劉愈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心中想到,應該是他昨日安排柳麗娘辦的事有了著落。

“好好看管信竹君夫婦……”

劉愈對廖明升吩咐了一句,剛走出去沒多遠,廖明升便匆忙跑過來,一副為難彙報道:“王爺……這個……臣有事相奏。”

劉愈皺眉看著廖明升:“何事如此驚慌?”

“信竹君……在房裡,畏罪自盡了,割破喉嚨……”

劉愈閉上眼,又仰天看了看。突然無奈一笑,雖然這也是蘇碧最後的宿命,卻也不知為何,在聽到蘇碧之前那一番類似於“告白”的臨別遺言後,他的心情也多了幾分沉重。

蘇碧所欠缺的,僅僅是一個能幫到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