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早餐是金針菜粥和幹炸鮮蘑,白二少爺吃罷沒一會兒就睡沉了,羅扇暗道這哥們兒也忒能睡了,睡了一晚上醒來吃了飯又睡,也不怕積食兒。輕手輕腳地背了新編好的藤筐出了屋子,將門關好,吸了幾口山間清新的空氣,邊散步邊一路採著識得的能入口的野菜往山谷深處行去。

這一次羅扇冒險採了不少從未見過的草藥,打算回去讓白二少爺看看哪一種是能對他身上的傷有治療作用的,順便又撿了不少的松果和榛子,收穫頗豐高高興興地回到小木屋,輕手輕腳地推門進去,先把筐子放下,然後就往床邊走,習慣性地想要先看看白二少爺的面色是否好些,這一看不打緊,當場就是一聲尖叫——蛇!

便見白二少爺的腹部豁然盤著一條手腕粗細的花紋大蛇,口吐紅信,正緩緩地向著他喉嚨處遊探過去!

白二少爺被羅扇的尖叫驚醒,一睜眼就對上了一顆蛇頭,冰涼的蛇信在他的臉上輕輕掃過,頓時令人遍體生寒僵如石雕。白二少爺沒有動,直管盯著這蛇看,羅扇就在幾步之外,急得冷汗都下來了,動也不敢動,怕驚了那蛇對白二少爺發起攻擊,可又不能這麼幹看著,秋天的蛇是要大量捕食獵物好貯存冬眠的能量的,若不想法子把蛇弄走,只怕它就要——

那蛇已不容羅扇多想,前半截身子忽地高高昂起,一顆頭對準了白二少爺的咽喉,那是典型的要發動攻擊的姿勢啊!羅扇忍不住又是一聲尖叫,條件反射地衝上前去一把就薅住了那蛇的脖子,緊接著就覺得手背上一疼,情急之下也顧不上細究,一邊不斷地尖叫著一邊脫手就將那蛇甩向了對面的牆壁,那蛇啪嗒一聲摔在地上,扭曲了幾□子又重新昂起頭來,羅扇嚇得眼淚都出來了,卻是牢牢站在床前不肯躲閃,她若讓出床來,白二少爺必死無疑!

眼見著那蛇冰冷無聲地向著這邊滑行過來,羅扇頭皮一麻,心中一涼,厭惡、排斥與恐懼瞬間達到了頂點,抄起旁邊的椅子就衝著近在咫尺的蛇頭砸了下去,電光石火間瞅見那蛇正被砸中頭部,便愈發不敢停手,只管掄著椅子一下一下又一下地不停地砸著,因駭怕而不斷湧出的淚水模糊了雙眼,毛骨悚然的擊打聲充斥了雙耳,使得羅扇此刻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到,只是不停地掄著椅子砸下又舉起,就這樣機械般地動作著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直到累得再也舉不起胳膊,這才腿一軟跪坐在了地上,嗚嗚地失聲哭起來。

好半晌才慢慢恢復了聽覺,是白二少爺急又沉地叫她:“小扇兒!沒事了!小扇兒!”

沒事了……沒事了……羅扇用袖子抹了把眼淚向著身前看去,見那椅子早散了架,碎得七零八落,一條被砸得稀爛的蛇屍扭曲著團在那裡,直令人一陣反胃作嘔。

羅扇轉頭看向身後,白二少爺探了大半個身子在床外正凝眉望著她,連忙跪著蹭過去扶他——她腿還軟著,此刻根本沒力氣站起來,白二少爺卻先一把拽過她的手看了看,見那雪白的小手背上豁然有兩排血淋淋的蛇牙印!

“我……我要死了……”羅扇看著那兩排血洞頭就是一暈,“爺……怎麼辦……怎麼辦……”白二少爺見她嚇得不輕,才要開口安慰,聽她又道,“以後沒法子給您做新鮮東西吃了……您身上傷成這樣,又不能下床,我若死了誰來照顧您……您吃什麼熬過去呢……嗚嗚……要不……要不您吃了我罷……我就死在您身邊兒,雖然好多天沒洗澡,但……但也總比沒東西吃強些……您每頓省著些吃,或許能撐到有人來……”

白二少爺看著羅扇哭得眼腫鼻子紅的小臉兒,過了好半晌才淡淡開口:“那是無毒蛇。”

“……嗚……啊?”羅扇淚眼迷離地望著白二少爺。

“錦蛇都無毒,”白二少爺躺回枕上,“自個兒去洗洗傷口,把你採來的魚腥草、野菊、馬齒莧和蒲公英各十二錢煎藥,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