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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自然遠遠過之。
而杜士儀完成了這一最大的使命,本該即刻迴歸,但李隆基沒提這一茬,他也就表現得不慌不忙,很是拜訪了一些昔日親朋故舊。如竇鍔姜度這些當年初到兩京時相交的貴戚,他也沒有漏過,在曲江之畔相邀兩人喝了一頓酒。姜度不由分說把竇鍔給灌醉了之後,眼見得從者們都遠遠散在四周,他方才低聲說道:“杜十九,有時候還真羨慕你,不惑之年鎮守一方,一呼百諾,我卻只能困在京師,當個飽食終日的貴介。”
“後悔了?你如果真的願意,也不是不能出外任的。”
見杜士儀的笑容和眼神都很真誠,姜度先是一愣,隨即便苦笑道:“罷了,如我這樣的人,刺史也不是那麼好當的。你知不知道,李林甫單獨設宴請了你那個心腹判官,把章仇兼瓊和張宥的事拿來打比方,遊說他把你踢下去自己當節度使?我看你那判官猶豫了老半天,最終說什麼要考慮考慮。你可得把人看好了,若論揣摩人心,這世上少有人能勝過李林甫。”
“張興都告訴我了。”杜士儀微微一笑,鎮定自若地說道,“他是聰明人,已經明白李林甫不過是利用他。否則,我要頂替牛仙客拜相的傳聞哪來的?”
“這事真的不可能?”姜度見杜士儀搖了搖頭,猶自不死心地說道,“你為什麼就不想入政事堂呢?以你的能耐,未必就鬥不過李林甫。”
“他可是你表哥,你就這麼想讓他下臺?”杜士儀沒好氣地損了一句,見姜度嘿然一聲,他就知道,姜度仍然對當初父親受責時,滿朝沉默的景象而耿耿於懷。於是,他也就不打趣對方了,直截了當地說,“就算我能頂替牛仙客為左相,和李林甫打擂臺並非把握十足,而且,其他覬覦相位的人多了,李林甫只要稍稍一使勁,難免會有人視我為眼中釘,到時候一團混戰。最重要的是,留在長安有什麼好處?那麼多下臺的宰相就足可為警示了。”
姜度被杜士儀給逗樂了,可隨即就悵然嘆了一口氣。王守一陷害父親姜皎的仇,他早就報了,而自己如今也官拜太僕卿同正員,爵封嗣楚國公,好一個富貴閒人,下半輩子已經沒有什麼目標。突然,他下意識地盯住了杜士儀,隨即壓低了聲音道:“你家兒子定親了沒有?”
這個話題的跨越度著實有些大,杜士儀愣了片刻方才反應了過來。可還沒等他回答,姜度就自顧自地說道:“幸好你家那妹夫崔儉玄的女兒年紀不對,否則也輪不到我了。我可對你說,我的幾個兒子都沒養住,只有這麼一個嫡女,她阿孃對她愛若珍寶,教導比我這個當父親的上心多了。如今正好十五歲,容貌體格,才學秉性,持家之能,我敢說兩京貴女就挑不出一個比她更好的了!怎麼樣,杜十九,要不要這個兒媳,你給我說一句明話!”
杜士儀被姜度這種猶如兜售似的口氣給逗得哭笑不得。他確實早早就開始思量長子杜廣元的終身。因為妹妹杜十三娘當初的遭遇,他和王容這些年都留心了很多,因此王容再也沒有受孕,夫妻倆就只有兩兒一女。尤其是杜廣元這樣要承襲爵位的嫡長子,他和王容早幾年就開始為其留心婚事,可至今也沒有定下來。他之前並沒有想到過姜度的女兒,此刻見其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他略一沉吟,隨即便笑了起來。
“這樣吧,年底廣元會回來一趟,一來看看他的妹妹和外公舅舅們,二來,你也見見他。兒女婚事若是單純盲婚啞嫁,日後若成了怨偶也沒意思,至少讓他們見上一面吧?”
這樣鬆動的口氣就表示有戲,姜度登時大喜。兩京貴介子弟要多少有多少,而且憑他家中的出身,女兒成為王妃都不成問題。可是,看多了天家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他著實不想女兒摻和進去了。可就在高興過後,他想起李林甫那邊的反應,不禁眯了眯眼睛。
“你現在炙手可熱,想和你聯姻的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