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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撈出來切成牙牌大小的塊兒,加香料醬油冰糖在鍋裡燜得爛熟,灶下的柴埋得淺,和根手腕粗的柴火一點點慢慢把肉煨出味兒來。
蓉姐兒在花園子裡就聞見香,桌上擺的兩盒子點心果子再不肯吃了,纏了玉娘要吃肉肉,玉娘哭笑不得,差了銀葉到廚房拿小碗盛了一塊出來。
蓉姐兒自家拿著吃,一口氣一口氣的吹得涼了,一面呼氣一面嚼肉,大白喵喵直叫,從地上跳到亭子四圍的靠坐上,蓉姐兒咬了一絲兒吹涼的吐到它面前,大白歪了頭吃盡了,抬起頭來還要。
一人一貓正分肉吃,那邊又端了兩付軟餅過來,那廚娘單給烙的,拿這個白麵餅包了肉,沾了肉汁兒吃得人把舌頭都差點兒嚥下去。
蓉姐兒看見只有自家有,玉娘跟兩個丫頭都不吃,綠芽要小些,不過十來歲,看見了直咽口水,蓉姐兒把手上的餅往她那兒一伸:“你也吃呀。”
玉娘掃了兩個丫頭一眼,努力端起架子來:“既是姐兒賞的,便吃了罷。”這麵餅裡還加了酒釀,鬆軟軟香噴噴,還淡著酒釀的甜味兒,一付餅兩個丫頭分一半,幾口就吃盡了。
亭子裡樂融融的,蓉姐兒趴在窗前看下面來來回回的抬箱子,王四郎是可著勁兒的置東西,光是綢緞了便插不進手去,還有收來的玉器古玩,屋子雖整好了,各處地方卻還空蕩蕩的,全要由秀娘撿出來,往哪個房子裡分派,還要記下名冊來。
玉娘識字兒不多,從前院裡分了個識字的小廝,一件件記在冊上,她還想了個笨法子,若是玉瓶兒,兩對一樣是玉的,顏色又相似,就在邊上畫個樣兒,這個她卻拿手,描花畫鳳閨閣之中俱都要學,那瓶上雕的是牡丹還是石榴,一筆就連了出來。
正在登記造冊,前邊聽差的丫頭進來報:“太太,門上有一男一女帶了個男娃兒,說是老爺的二姐姐一家子,要不要請進來。”
秀孃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壞事不沾,好事卻恨不得身上裹層蜜來,沾得滿身雪花銀回去。她看看屋子裡亂得很,開了的箱籠鋪來的綵緞,指派小廝把箱子抬到庫房裡去:“別混起來。”
說著站起來理理衣裳,早有丫頭捧了鏡子來,買來侍候了一年的丫頭杏葉頗知秀娘心意,看著她臉色不好,曉得是上門來打秋風的,她原來曾在官家侍候,那官兒到任把她發賣出來,遇著秀娘這個買主實是幸事:“太太,不如到前頭院裡兒去,是老爺的姐姐,倒不好慢怠了。”
秀娘把氣一舒,自家也覺出不對來,這麼些年都想著一團和氣,縱是有個不好也嚥了下去,怎的這會兒倒有些咽不下,搖一搖頭理理衣裳,也不帶杏葉出去,吩咐道:“你把我備下的節禮先拿出來,撿兩件舊衣拿包襖包了。”
這回上門定是又吃又拿,更不說不還帶了兒子來,不看大人的面子,昊哥兒卻是王四郎的親外甥,又叫廚房緊趕著做些飯食出來,又差了人去街上買點心,這才一路出去了。
蓉姐兒在亭子裡,八面窗兒關了一半,待秀娘走到門邊她才瞧見,踮了腳喊:“娘!”,秀娘衝她招招手:“你二姑姑來了,趕緊下來。”
蓉姐兒並不喜歡槿娘,噘了嘴兒磨磨蹭蹭,叫銀葉攙了手爬下石梯:“姐姐來不來?”姐姐說的便是蘿姐兒,這幾個兄弟姐妹裡頭,她最喜歡蘿姐兒,秀娘搖搖頭:“姐姐過年來,跟了娘去給二姑姑拜年。”
秀娘領了蓉姐兒出來時王四郎還未歸家,他去渡口的船上點貨了,一進堂屋就看見昊哥兒爬到椅子,兩隻沾了泥的鞋子踩了繡墊,一隻手去撈那案上擺的絹花。
廊下站著的丫頭早就上了茶,汪文清正盯了堂前掛猛虎圖拈鬚點頭,秀娘一出來,槿娘就抱昊哥兒抱下來,看見繡墊上兩個腳印還笑:“昊哥兒不曾見過絹花兒,我彷彿看見人家是插戴頭上的,原來還能叫插在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