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魏王。”

一聲落,四周陡然靜下,李泰不語,環掃眾人,最後又將目光落在遺玉身上,“王妃可有傷到?”

遺玉看著他,便又有了主心骨,新婚裡兩日未見,一雙眼睛簡直離不開他,此刻被人團圍也不再有一絲害怕,又聽他最先是問詢自己安全,不由搖頭淺淺一笑,安撫他道:

“無礙,略受驚嚇而已。”

李泰一點頭,不知兩人這番互動落在遠近幾雙眼中什麼滋味,掃向低頭行禮的高志賢,不慍不火道:“刑部今日在文學館門前威武,本王記下。”

這分明是倒打一耙,高子健火冒三丈,抬頭欲駁,卻被高志賢眼明手快地拉住,當老子的到底是比當兒子的多個心眼,一來他認出隨行宮人,想是對方夾旨而來,二來他不是沒同李泰打過交道,心知就是今日在文學館門贅動武之事他刑部佔理三分,也未必能在李泰那裡討好,畢竟那魏王妃拿人時喊得是“請”,而高子健卻是聲聲斥了對方違逆的。

房喬從馬車上下來,也將眼前情景看了八分,見李泰不叫眾人起身,也不逾越,瞅到遺玉平安無事,便喚李泰一聲:

“王爺?”

“宣諭。”李泰翻身下馬,幾名後隨的宮人走上前來,一人抖開手中黃絹,待眾人頭低更深,方銳聲宣道:

“上諭,聞大書樓亡眾一案另有隱情,然刑部辦事不利,恐滯冤於薄史,現將此案交予中書令房玄齡審理,刑部從旁協案,此令!”

聽諭旨,高志賢渾身一僵,縱然心有不甘,也唯有先應聲聽命,而遺玉則是驚訝地抬了頭,看向不遠處一身朝服的房喬,微微皺眉,不知這當中是又有什麼轉折才叫事情有如此變化,皇上不是有意打壓李泰嗎,怎麼又讓房喬來給他洗冤?

太宗皇帝的威望不是一般的強,滿滿街頭竟無一人有疑,就是高志賢也沒向房喬半句質問,幾名被困在館內的學士問詢出來迎接李泰,接下來便是順理成章,刑部將涉及此案的口供等物一併轉交到房喬手上,遺玉適時提出她已有解,願助中書令大人破案。

高志賢在一旁不滿地輕哼一聲,房喬好脾氣的問遺玉道:“王妃可知,這審案的流程是有規矩。”

遺玉雖面對他心情複雜,但面上還是帶著三分生疏五分客氣道:“房大人放心,刑律審篇我是通讀過的。”

房喬尚在斟酌,李泰從下屬那邊走過來,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她一遍,“查出來了?”

有他住身邊一站,她就無端冒出一身底氣,遺玉仰頭看這比她高出一頭還多的男人,忽地想起那句“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所剩不多的擔憂也隨之話丟,認真地點了點頭。

高志賢可以不賣遺玉面子,經她幾番明指暗示也不讓她碰這案子,但有李泰到了以後卻不一樣,三言兩語交涉後,房喬便允了遺玉拆案,未免天色暗下,沒再轉到公堂,就讓人大書樓前擺了臨時的案堂開審。

眼見這邊就要開審,那街上著熱鬧的幾路人馬自是不願意錯估這場好戲,下樓的下樓,下車的下車,都聚在了門前。

遺玉看著皮笑肉不笑的吳王李恪,一臉溫態的楚王李寬,還有李元昌李元嘉一行,最後才將視線落在衝她矜持地點頭的長孫夕身上,冷淡地回了一禮。

文學館這案子既交給房喬,李泰為了避嫌,便是他說了算,也不知這房大人是怎麼想的,竟然允許了他們入內聽審,且那些前來討屍的死者家眷還有一些文人百姓也在他睜一隻眼閉一眼的情況下混了進去。

一群人浩浩蕩蕩入內,被前頭人引了往大書樓走,遺玉同李泰走在人群當中,兩人捱得近,不妨被他勾了手指牽住,溫溫熱熱的掌心覆在手背上,叫她彆扭地輕輕掙了兩下,反被他握的更緊,生怕動作大了被人瞧見,便只好由他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