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廣眾之下拉著手,微紅了臉蛋,壓低聲音同他說話。

“你怎麼出來了?”

“吳王已醒,失憶了。”李泰說這話的時候,想起婚前那幾日她也是高熱了一場,差點燒糊塗,不得不說是有些後怕的。

遺玉一愣,隨即道:“那案子是結了?”

李泰就將李世民午膳後解讓他宮禁一事說了,遺玉卻更納悶,抬起下巴示意前面一邊走路一邊翻看案情的房喬:

“怎麼你同他一起來。”

“恰好遇上,”遺玉聽出他敷衍,正要再問,耳朵上便是一癢,他手指拂過掛了她碎髮到耳後,低聲道,“可有累著?”離的近,他當然看見她眼底被脂粉遮蓋住的青色。

這親暱的舉動便讓她忘了詞兒,想起這幾天擔驚受怕的度日,扭頭看著他風華從容的俊臉,突地泛起了委屈,垂頭看著路面,也不管他是否聽見,極小聲道:

“你回就好。”

手指忽然被捏緊,下一刻又鬆開,一瞬間的疼痛讓她明瞭這幾日的分離他應是同她一般難熬,心口一燙,不再言語,就聽他低沉的嗓音似在耳邊一般響起:

“再過一陣,帶你到外面散心。”

去外面散心,要出遠門?遺玉疑惑地仰了頭,正見他那雙漂亮的眼瞳裡未及收回的柔和,他這難得一見的神態,愣是著的她一呆,半晌才回過神來,好不尷尬地撇過頭去,暗啐自己沒出息,便也忘記要和他說什麼。

兩人這番細微的舉動,並非是沒人察覺,李元昌幾人掉在後頭走著,從人縫裡看見那一對新婚的小夫妻偷偷拉了手咬耳朵,李元昌一個悶笑,側頭對李元嘉道:

“這老四最是悶人一個,沒想也有這般憐香惜玉的時候。”

李元嘉沒搭話,倒是長孫夕輕聲接話:“七叔不知,魏王甚是疼寵這位盧小姐,兩人婚前便是一處在外巡遊了兩年才回來,啊,說起這個,現在這魏王妃原本是皇上指下的一個側妃,也不知怎地,從外頭繞一圈回來就變作王妃了。”

“哦?那這女子倒是有些手段的。”李元昌道,唐時男女大防不重,可也忌諱婚前私相授受,若非是李泰和遺玉有婚約在身,那樣同行在外,是會被人詬病的,即便這樣,從一個未婚的側妃便做正室,當中原由,卻是耐人尋味,引人遐想。

“七哥。”李元嘉皺眉扭頭,他是男人,自當聽出李元昌話裡穢意,“夕兒還在,你且慎言。”

李元昌不以為然地笑笑,卻沒再開口,一行人穿廊過園,就來到大書樓前面。

大書樓前是有一片空地,東西北三面鋪了席案,房喬和高志賢同在場幾位皇子告罪之後,便在北面坐下,其他在場有身份地位的王爵都挑揀了兩旁座位,一群看客就在長廊下頭、花園前面擠擠嚷嚷,有護衛圈守著大書樓前後維持現場,遺玉同李泰一齊在西邊當首一處坐下,沒多久就有館內下人上前奉茶。

貞觀十一年頒行的《貞觀律》就是房喬和裴弘獻等人修的,由他來審案也算是名正言順,開頭過場要走,幾名案發頭一天被請去刑部喝茶的文學館學士都被傳了過來問話,不得不說李泰這場子鎮的厲害,幾個原本被逼得在誣陷李泰的口供上畫押的文人,見著李泰冷臉坐在那裡,個個都敢同高志賢叫板,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的只說是被刑部逼供的,咬死了李泰從沒強迫過文人日夜趕修坤元錄。

面對四面入方射來的質疑目光,高志賢倒也沉得住氣,刑部辦案是雷厲風行慣了,這些人沒有受刑已是輕的,在場明理的都知道這些道道,就是李泰都沒有打蛇順輥上,但也是默許了手下那群文士好好當眾噁心了刑部一把。

還是房喬看高志賢快要翻臉,才出聲制止了場上混亂,讓人帶著幾位罵的口乾舌燥的先生到一旁休息去。

“經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