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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書脊上排著隊閃閃發亮。也許這已經超過了書房的標準,接近於藏書樓的性質,因為他還有一冊精印的書目,普通的讀書人誰也不會把他書房裡的圖書編目。”
又如周作人在北平八道彎的書房——苦雨齋(後更名苦茶庵),梁實秋寫道:“書房佔據了裡院上房三間,兩明一暗。裡面一間是知堂老人讀書寫作之處,偶然也延客品茗,几淨窗明,一塵不染。書桌上文房四寶井然有致。外面兩間像是書庫,約有十個八個書架立在中間,圖書中西兼備,日文書數量很大。”說完周家的書房,梁實秋接著發了一句意味深長的感嘆:“真不明白苦茶庵的老和尚怎麼會掉進了泥淖一輩子洗不清!”
再如聞一多的書房,梁實秋評價為“充實、有趣而亂”。“他的書全是中文書,而且幾乎全是線裝書。”“主人要作考證,東一部西一部的圖書便要從書架上取下來參加獺祭的行列了,其結果是短榻上、地板上、唯一的一把木根雕制的太師椅上,全都是書。那把太師椅玲瓏幫硬,可以入畫,不宜坐人,其實亦不宜堆書,卻是他書齋中最惹眼的一個點綴。”
1933年,豐子愷自己設計的緣緣堂建成。五年後,緣緣堂毀於戰火,豐子愷對這個鄉間住宅有這樣一番細緻的追述:“正南向三開間,中央鋪方大磚,供養弘一法師所書《大智度論·十喻贊》,西室鋪地板為書房,陳列書籍數千卷。東室為伙食間,內通平屋三間為廚房、貯藏室及工友的居室。前樓正寢為我與兩兒女的臥室,亦有書數千卷。西間為佛堂,四壁皆經書。東間及後樓皆家人臥室。五年以來,我已同這房屋十分稔熟。現在只要一閉眼,便又歷歷地看見各個房間中的陳設,連某書架中第幾層第幾本是什麼書都看得見,連某抽斗(兒女們曾統計過,我家共有一百二十五隻抽斗)中藏著什麼東西都記得很清楚。”豐子愷建緣緣堂花了6000元,他說:“倘秦始皇要拿阿房宮來同我交換,石季倫願把金谷園來和我對掉,我絕不同意。”
據鄭振鐸統計,上世紀30年代,上海大約有30%的店夥計或堂倌一類從業者居無定所,甚至連固定床位也沒有。他們白天把鋪蓋捲起來,置於角落。晚上關門後,再取出鋪蓋鋪在地上或櫃檯上睡覺。還有約40%的人雖有固定床位,卻不是正經的屋子。一樓一底的房子竟然可以住六家人。鄭振鐸眼見的一處是這樣一種“佈局”:“最闊的兩家,一家佔了樓上的客堂,一家佔了樓下的客堂。其次是亭子間的一家,其次是樓梯下的餘地是一家,樓上梯邊餘地又是一家,廚間是一家。”
1934年,荊有麟對南京的街面有這樣一番觀察:“每一座洋房的旁邊或附近,好像是規定似的,總有一些茅草屋。洋房裡的主人翁,出入是汽車,不用說,很闊氣了;而他的芳鄰,卻不是拉車的,就是種菜或者做小生意的。以我想:大概十個茅草屋人家的一月勞動,不能夠一座洋房內的主人的一日開銷,因為很有些洋房內弄‘中’、‘發’、‘白’,往往幾小時的輸贏,就在幾百元以至幾千元以上呢。”
抗戰勝利後,黃裳作為記者去南京採風。在一家舊書店閒逛時,聽老闆說起大漢奸陳群的“澤存書庫”,便去造訪。那裡已成為中央圖書館的一個閱覽處,黃裳被引入一間小巧玲瓏的客廳,“裡邊佈置楚楚,沙發古畫,不染纖塵。窗外小池假山,居然頗有幽趣”。
1935年,丁玲被捕出獄後,曾借宿於林學家傅煥光在南京中山門外苜蓿園的房子,這房子位於傅的私人農場的庭園中。庭園內有果樹、紫藤及一些名貴花木,實際上是一個苗圃。傅家的房屋大小十幢,其中茅草蓋頂的幾間日本式房屋,牆壁呈粉紅色,冬暖夏涼。窗外林木成蔭,前面有一塊大空地,四面是竹子圍籬。園內的房舍,除傅家自住外,尚有一些餘房被特務頭目徐恩曾(傅在南洋公學時的同學)借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