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陶小桃聲音微顫,澀澀的,有不易覺察的哭腔,“你怎麼不真的去死!”

慕清妍垂眸看著手中的簪子,半晌,一個微涼的笑。她何嘗不知道,阿智素來以智謀過人著稱,又怎會衝動之下便要自殺,可是她也知道,若她心腸夠硬,阿智那一掌也絕不會落空。陶小桃何辜?她又何必做那個惡人,拆散人的滋味很好受麼?

歐競天來到近前,阿智便擁著陶小桃站了起來,陶小桃一把推開他,自己跑到角落裡畫圈圈去了。

阿智迎上歐競天,剛要開口,歐競天一擺手:“本王都知道了!”

於是,阿智也找了個角落畫圈圈去了。

歐競天走到慕清妍面前,微微俯身,眸子裡幽光閃爍,不辨喜怒,聲音卻低沉的令人想起六月裡黑雲壓城山雨欲來前沉悶的空氣:“慕清妍,你長本事了啊!”

“怎麼?”慕清妍仰頭與他對視,清凌凌的眸子清澈明亮,彷彿不曾有人涉足的深山中一眼清泉,甘冽而隱秘,“對於戕害你愛寵與愛女的兇手,王爺還打算姑息不成?何況如今又多了一條意圖逼殺你得力下屬的罪名。”

“哼,”歐競天綺麗的鳳眸中閃過一道冷寂的光,“姑息養奸,本王自然不會如此糊塗,誠如你所料,你對本王來說還有用處,否則本王何至於留你至今日!要女人,只要本王點頭,不管是美貌的還是多才多藝的,甚或是別國異域的,都會踏破王府門檻,你這樣的殘破之軀,有什麼值得本王留戀的?”

阿智忽然竄過去,拉著陶小桃避入另一間靜室。

慕清妍清冷一笑,露出“果真如此”的表情。

歐競天伸指拈住了她的耳垂,輕輕揉捏,粗糲的手指劃過耳廓,帶來異樣的觸感,一股細小的電流飛速在她體內流竄,呼吸亂了亂。

歐競天鳳眸眯起,手指下滑,落在了她的領口,輕輕一挑,領口散開,露出大片雪膩肌膚,在夜明珠的照射下,微微泛著珍珠般的光澤,又像是朗月籠罩下的一方白玉。

歐競天的喉頭緊了緊,薄唇間卻吐出這樣的話:“原本你在王府養尊處優,這身子還有些可看的,如今麼,”他手指在她肌膚上縱橫交錯的疤痕上快速掠過,“千瘡百孔,本王還嫌汙了本王的眼睛!”

“既如此,”慕清妍拂掉他的手,也不去掩衣領,淡淡說道,“你我相看兩厭,何必相見?”

“張嘴!”歐競天低喝。

慕清妍側過頭,緊緊抿唇。

歐競天單手一捏她下巴,另一隻手塞了顆藥丸進她嘴裡,又在她喉嚨上一劃,那藥丸便自行落入慕清妍腹中,一股淡淡的暖流輕緩而又綿密的向四肢百骸延展。

“王爺!”隨著雜亂的腳步聲,三個人下到這間石室中,說話的是阿禮,他恭恭敬敬給歐競天行禮,身子站得筆直,面容嚴肅,“天晟教又來府中鬧事,阿仁帶著人阻截,但因為分了一部分人保護劉公公,所以暫時落於下風,屬下們又沒有權力調動府中暗衛……”

“嗯,”歐競天淡淡答應一聲,飛速攏好慕清妍衣襟,抬眼卻看到阿義軟軟倒在一個護衛肩頭,而那護衛也受了傷,忙招呼阿智出來,“你快過去看看!”

阿智依言出來過去扶住了阿義,皺眉道:“王爺,屬下只跟著師父學過如何驗看屍體,對於治傷實在是……”

陶小桃也擠了過來,卻被阿智瞪了回去,她只會些三腳貓的下毒功夫,也幫不上忙。

一時間,石室中陷入一片靜默,鮮血低落墜地聲音便大得驚人。

阿智將目光移向慕清妍。

阿禮立刻跪在慕清妍面前,砰砰砰,額頭觸在地面上,不住懇求:“請王妃救阿義一命!”

慕清妍抿了抿唇,目光淡淡掠過自己的右臂,默不作聲。她便是有心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