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絕對算是頂可惡的一樁。她們的戶口已遷出陳家,她姐不姓陳,姓計,生是計家的人,死是計家的鬼!於是,微笑,心平氣和,“廣平,真的謝謝你,錢的事情我還能應付。”推回廣平捏著錢的手,計真淡淡道,“快回去吧,不是明早上還有課嗎?”看廣平急赤白臉,欲勸收下錢的表情,計真很堅持,半推著廣平往電梯那邊走,轉個輕鬆的話題,“好啦,回去吧,從昨晚上到會兒,都快一整天,也沒見你給女朋友打個電話報備下,不怕人惦記著急啊?”

“女朋友?”廣平瞠目結舌,“哪來的女朋友?”

“聽你媽說的。”計真本能答應,拍電梯按鈕,“你媽說你女朋友家世很好,又很漂亮。”

“可我沒有啊,啥時候聽我媽說的?”廣平看住計真,神情裡有隱隱的焦慮,有一點點了然,還有些計真看不懂也看不清的情緒。“你聽我說。”廣平抓著錢,不知為何,緊張到汗從鼻尖上粒粒往外冒,“小真,我對你怎麼樣,你應該清楚,真的沒有……”

電梯到,計真沒聽完廣平的話,把他往那個象只超級大盒子樣的空間裡一推,“回去吧,沒事的,需要你幫忙會打電話給你,”計真似笑非笑,不倫不類,衝著緩慢消失在合攏的,電梯門後的廣平,像個姐姐那樣般叮囑,“好好唸書。”

其實,他有沒有朋友和沒她太大關係~~嗯,沒有也並不完全是,那種感覺,就好像突然發現,原本屬於自己的,一件不重要,甚至有嫌惡的東西,突然變成別人的樣,有些驚訝,有點不爽,但很快釋然,緊接著會略有慶幸,還好,以後不用煩,陽關道,獨木橋,各走其路,各行其事。

事實上,就算姐姐真有嚴重意外,計真也只能自己去面對和承擔,這是必須的。姐姐活著的時候,和姐姐,被方琴掃地出門,如今計然快死了,就可以指望他們什麼嗎?不會!計真確信,這是她和姐姐兩個人的事情!當然,計真必須承認,能在幾乎窮途末路的境況下,敢於向廣平手裡的鈔票說不,是因為~~因為~~她預售她的“處女膜”,得到過一筆還不錯的收入。居然,真有需要這筆收入的一天~~

賣掉“處女膜”這件事情對計真來說,當然夠得上可惡,不過,世間萬事,利弊對半,現在想想,有“賣”可賣,或者也可謂幸運呢?

順著心外科長長的走廊,計真趕緊迴護士站,辦妥姐姐轉加護病房的手續。老師有跟她說了算一下計然的情況,大體四個字概括,極不樂觀。當然,象所有的醫生安慰病人家屬那樣,也會有一句話給她,醫學無絕對,不要輕易放棄,或者有奇蹟呢?而作為兼具未來準醫生和病人家屬雙重身份的計真,她自己有很清醒的認知,不能輕易放棄,但也要有迎接最壞局面的準備。

瞅著病床上發著高燒,呼吸困難,瘦弱到幾乎脫型的姐姐,計真的難過,無法言喻,痛徹心扉。

還是昨晚上,都挺晚,廣平到急診找,神經兮兮的,想和她敲定這個週末的約會。計真正推辭間,急診帶的周老師,就是在計真小時候,便已經供職於間醫院的急診,收治過計然很多次的周醫生,通知,馬上有病人送過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和老師一起接下車的病人,竟是姐姐計然。

和急診這邊做交接的是列車上的乘警。對方敘述,計然買張開往上海的車票,還是站票,上他們那趟車。車上人很多,空氣不流通,當時她站在過道上,狀態不是很好,餐車經過身邊,大概是想讓餐車過去,但剛一挪步,就暈了,整個人倒在餐車上。列車乘務員通知隨車乘警和大夫,給他做過簡單的急救措施,判斷病情還是比較嚴重,就近醫院未必能妥善處理。查過計然隨身挎包裡帶的身份證,知道她是本地人士,便聯絡救護車,將計然從一站之外的地方給送回來。

計真到現在都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