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老者周圍,那名紅衣女子也在,一身紅色非常醒目,我不由多看了兩眼。見我進來,眾人急忙讓開。紅衣女子見我看她,卻是低頭將手中一白色物件藏於身後。我眼快,早看清那是一支長箭,見她有些羞澀,微微一笑,將眼光挪開。

老者掙扎欲坐:“我的傷不礙事,那些族人才要緊,還有受傷的將軍們。”

我已經走了上去扶他斜躺著:“老人家不要動,讓我看看您的傷。受傷的人都醫治了,您放心。”

老者喘息了幾聲:“多謝大人了,你們是我們的恩人呀!”

我忙著檢視他的傷口,嘴裡客氣著:“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輩本分,老人家如此說,我們可擔待不起。我不過是個小兵,您別叫我大人了。”

我話音才落,斜躺的老人卻一使勁坐了起來,猛拉住我的手大叫道:“恩人,原來是你。老天呀,你長眼了,竟又讓恩人救了我們一次。”

我傻住了,這是怎麼說的。那老者見我傻愣在那裡,激動地說:“恩人,你忘了我們了?那年,我們從洛陽回家,在冀州遭遇劫匪,要不是恩人搭救,我們這些人早就沒命了。”

冀州?我想了想,搖搖頭:“老人家,您怕是認錯人了。”

領我來的那個年輕人也激動地說:“不會的,剛才我看著就像是恩人。恩人,您肯定是救得人太多,所以不記得我們了,可我一輩子都能記住您,記住您說的那句話。您讓我們殺了那些受傷的劫匪,我們不敢動手,您說:須知你不殺他,留下後患,你們就自身難保了。這等亂世,哪有這般仁慈之心?”

那老者也連聲說是:“雖然過去了這麼多年,恩人的相貌卻沒有太大的變化,您的眼睛、您的氣質我們永生不忘。”

他這樣一說,我倒想起來了。那是我剛離開家鄉的時候,路見不平,很殺了一些攔路的劫匪,搶人的惡霸。好像是有一個異族的商隊,被一夥劫匪所圍,眼看倒黴,我出了手。想到這裡,我嘿嘿一笑:“這位兄弟,我看你們真的認錯人了,我像救人的人嗎?戰場我都不能去,還殺劫匪救人,真有那本事就好了。老人家也說了,都過了那麼多年,哪有相貌沒有變化的。”

老者和年輕人還要辯解,我趕緊動手為老者上藥:“別說了,我只是一個小兵,只懂治病救人,其他的都不會。”

老者見我如此矢口否認,也不再說話,靜靜地讓我為他包紮完傷口。收拾好用具,我問道:“今日我見一位紅衣女子被歹徒所傷,可要醫治?”

老者急忙稱謝:“她已無事,多謝恩人關懷。”

他一定要這樣稱呼我,我卻是無奈了,只好搖搖頭:“老人家不要這樣叫我,我實在是承受不起。既然這裡已無事,在下就告退了。”

老者忙道:“恩……,哦,大人,還有一事想請教大人。”

我苦笑:“老人家若願意,呼我一聲小兄弟即可,這般客氣,我真的很難受。”

老者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小兄弟可知,那神箭將軍是誰?他救了小女性命,也救了我族人。”

我略加思考,覺得此事大有好處,便欣然答道:“老人家是說白日發箭射殺眾歹徒之人?他就是我家將軍,朝廷的驃騎大將軍,呂溫侯。”

呂布當真是名震長城內外,我這一說,帳中之人大為驚歎,那年輕人一臉崇拜讚歎道:“怪不得如同天神一般,那箭法,只怕飛將軍再世,也難擋其鋒呀!”

我暗中好笑,把呂布和飛將軍李廣相提並論了,倒也恰當。老者馬上就道:“就勞煩小兄弟告知溫侯,我等想當面致謝。”

我答應著退出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