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邊的吳兵也是一頭霧水,他同樣和皇協軍沒少交手,說心裡話,一向輕視他們。在他的感覺中,所有拿槍的人都算在內,皇協軍是最沒有火氣的,也是最不具備軍人素質的軍人。但是眼前的皇協軍好像變了令一支部隊,兇猛得讓人不敢相信,他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肖鵬,希望從他的眼神中得到答案。

肖鵬沒有回答他的疑問,因為他在思索著一個致命的問題:雖然皇協軍十分勇敢,已經攻進了村子,可是離解決戰鬥還差得很遠,一旦增援的鬼子到達,齊連長他們不但前功盡棄,還有被包圍的危險。像這樣的一支部隊,是不應該讓它消失的,它應該回歸運河支隊的序列,成為八路軍隊伍中的一員,要想個辦法幫助他們,讓他們完成這次戰鬥。在肖鵬看來,如果有部隊增援,那前來增援的鬼子一定是木村的部隊,只有他的部隊離這裡最近。木村手裡有一箇中隊的鬼子,阻擊他們並非易事,只有動用自己手裡的精銳部隊,他實在有點捨不得,因為這是運河支隊的全部家當,他一直把他們當寶貝似的掩藏著,準備在最關鍵的戰鬥中使用。然而眼前的形勢已經明瞭,不用這支部隊是不可能擋住木村的。不能再猶豫了,捨不得孩子打不得狼,如果皇協軍殲滅了這群鬼子,那比運河支隊消滅了鬼子影響還大,恐怕從此以後鬼子再也不會信任皇協軍了,這個賭注值得下。想到這,肖鵬離開了戰場,他要親自部署阻擊戰,和木村來一場真刀真槍的較量。

肖鵬剛剛離開,戰場的形勢又發生了變化。由於公田縮短了防線,人數少的劣勢得到了緩解,他們藉助房屋的掩護,將火力發揮到了最大限度,打得齊連長他們抬不起頭來。

“連長,這麼打下去,天黑也打不下來。再說了,鬼子也不會給我們這麼多時間。”馬軍急了,眼見著弟兄們傷亡過半,還是拿不下公田,他受不了了。

彷彿是回應他剛才的話,大路的西邊響起了猛烈的槍聲,還有炮彈的爆炸聲,不用說,鬼子的增援部隊到了。只是讓他們感到奇怪的是,聽槍聲好像有那支部隊和鬼子幹上了,但是他們所有的部隊都在這裡啊!“勤務兵,你去看看。”齊連長說。

“連長,我們是不是……”

“我想好了,馬排長你看,公田那龜孫子躲在窩裡不出來,咱們就沒有辦法,所以必須靠近他,不管付出多大代價,也要靠上去,然後用火攻,這是唯一有效的辦法。”

“好,我去組織敢死隊。”馬軍說完就走了。

公田的耳朵好使的很,遠處的炮聲他是第一個聽到的,當時就像紮了嗎啡似的,全身的細胞都興奮起來,緊張、沮喪立刻煙消雲散了。他一把奪過機槍,猛烈地掃射起來,興奮得雙眼血紅,像是剛剛吃完死屍的惡狼。可是他很快就感覺不對,先是一股嗆人的柴草味飄進鼻孔,那味道的中間還夾雜著馬糞味,不一會兒,濃烈的硝煙像是一條條灰龍,翻翻卷卷而來,緊接著就是撲面而來的烈火,那火舌就是一條條巨龍,鋪天蓋地席捲過來,頃刻間,公田就感受到了炙烤的滋味,射擊的手自然慢了下來。

原來馬排長這次組織的敢死隊,在齊連長的配合下,以犧牲四個人的代價,終於靠近了公田駐守的房屋,並且立刻進行了火攻。因為當地居民的房頂幾乎清一色用稻草鋪就,又趕上了冬天,自然是見火就著,所以火勢蔓延的很快,片刻間,公田駐守的房屋就變成了火海,他們不得不從房屋的掩體往外撤。此時已經殺紅眼的皇協軍根本不可能他們喘息之機,隨著火勢的大盛,他們迅速地靠近前去,手榴彈像冰雹似的砸了下來,片刻之後,活下來的鬼子就沒有幾個了,公田也負了重傷,不過他還在苟延殘喘,用一隻手開槍。這時馬排長趕來,一槍打斷了他的手腕,正要補上一槍,手被齊連長抓住了。

“連長……”馬排長眼睛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