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攬這瓷器活,稅錢一分沒有收上來,該抓的人一個沒有帶走,還差一點把小命丟下,真是打不著狐狸惹一身臊。米不梁是牙掉了往肚裡咽,恨得雞公眼睛變得溜圓,心裡不知道罵了多少次娘。他心知,如果就這樣退出李家窯,麻洪等人會用吐沫淹死他,趙奎也不再會給他機會,他在治安隊就成了臭狗屎,丟在馬路上都不會有人問。

一向把欺負老百姓當成榮耀的米不梁,怎麼也沒有想到李家窯的人這麼厲害,居然敢公然和皇軍對抗。平時他們這些人都認為老百姓好欺負,最面瓜,現在米不梁知道了,老百姓不是面瓜,一旦變了臉,比老虎更可怕,才知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原來是這個道理。只是就這麼認輸了,他在治安隊是不用混了,恐怕連當癟三的權利都沒有,絕對不能認輸。米不梁一路上都在反省,檢討為什麼會失敗,最後找到失敗的原因主要是兵力單薄,李家窯的老百姓不怕他,如果他手下有一隊鬼子,一個連的皇協軍,誰還敢鬧事?現在看來,唯一挽回失敗的辦法就是借兵。他相信,只要有了實力,反敗為勝不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就直奔唐家集,要做最後一搏。

小野聽從了於得水的計策後,為了不讓這些兵痞在鎮子裡惹事,就來個杯酒釋兵權,把西河分成了三大塊,石冠忠的皇協軍因為勢力最大,所以佔了最大的地盤,石冠忠就命令曲營長帶兵住進了唐家集。

所謂的唐家集,不過是個較大的村子,是由鄉民自由貿易形成的集市,但是地理位置重要,是南來北往的交通要道。村子中間開闢出了一條十米寬,五公里長的通道,村民們的交易主要是農副產品,當然也有少量的輕工產品,鄉公所就在這條大道的東邊,現在成了曲營長的營部。曲營長的一個營的部隊,就駐紮在這周圍的鄉村中。

剛開始進駐唐家集,曲營長還挺高興,這裡畢竟山高皇帝遠,自己說了算,大小也算一方諸侯,不用看鬼子臉色行事。可是很快他就厭煩了,因為這兒最大的問題太冷清了,和西河鎮裡沒有可比之處。這裡沒有ji院、賭館和像樣的飯店,大姑娘,小媳婦清一色的穿著條格上衣,碎花小褂,頭髮紮成疙的咎,或者肩背後面梳成大辮子,說話全是當地口音,用曲營長話說一群老土。心裡煩自然就天天發脾氣,喝大酒,喝醉了罵人。後來他的勤務兵受不了了,就在村子裡給他找了個相好的,曲營長的怨氣像是露珠遇到陽光立刻就蒸發了,營部也就太平了。曲營長有了女人高興,當兵的不用捱罵舒服,唐家集歸於太平了。

米不梁知道曲營長在這裡駐紮,就來到唐家集找救兵,但是進了營部曲營長不在,營付聽說討救兵去李家窯,眼仁裡就白多黑少,推脫自己做不了主,拍拍屁股溜之乎也了,氣得米不梁直翻白眼,只好去找曲營長的勤務兵,因為別人都說不知道曲營長去了哪裡,就是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會管這個閒事。

那麼曲營長在哪?此刻的他根本不在營部,正坐在相好的土炕上,有滋有味的喝著燒酒,兩眼色迷迷的,一個勁的往對方xiongpu上瞄。眼前這個女人比曲營長大了足有五歲,但是那股風sao勁兒卻讓曲營長不能控制自己。在唐家集一帶,她也算是個人物了。早年曾在天津的ji院裡幹了十年,後來被人贖出,當了姨太太,到了年老色衰被趕了出來,主人給了一筆錢,她就回到了家鄉。因為見過世面,兜裡又有幾個錢,日子過得還不錯。現在雖然年齡大了,但是身上那股浪勁兒,卻是村裡那些樸實的姑娘無法相比的。曲營長是風月場中的老手,當然熟悉這股勁兒,自然會沉醉其中。他這個人,本來也沒有什麼雄心壯志,做官的原則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松樹嶺受戳,孫家大院受辱,使其更加信奉原有的做官原則,因為他早就看得出來,無論gongchandang還是國民黨,都不是他曲營長能對付得了的,在戰場上立功授獎,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