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人群被激怒,平息起來就難了,米不梁和他的手下,一個也不用想活著出去。但是事情不能這麼發展,那麼做的結果就是李家窯會遭到敵人的報復,會造成極大的流血,眼下西河是敵強我弱,必須控制住事態的發展。就在這時,他看見了站在人群中化了妝的譚潔,這讓他喜出望外,從譚潔焦急的臉上和所作的手勢上,他明白了,譚潔和他想的一樣。他不再猶豫,走到了滾動的人群前,大聲的說:“鄉親們,米隊長答應放人了,大家站在原地不動。”

人群的滾動停止了,像城牆似的立定不動了,可是米不梁背後的冷汗還在一個勁的淌。他如何也想不通,為什麼手無寸鐵的老百姓,一旦團結在一起,怎麼就會爆發出那麼大的力量,變得那麼可怕,面對這潮水一般的人流,他身邊只有七八個人,有什麼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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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真假漢奸(3)

譚潔的出現,運河支隊的復甦,用久旱逢甘露來形容李家窯人此刻的心情是再恰當不過了,他們用抗爭救回了人不說,還迎來了譚潔和她的小分隊,這不啻是天大的喜事。這些日子李家窯人鬱悶極了,松樹嶺大戰之後好訊息似乎絕跡 了,傳來的壞訊息又太多,讓他們心中一直壓著石頭。如果運河支隊真的不存在了,人們的精神支柱就沒有了,從此他們不但要在暗無天日的鬼子統治下生活,還要飽受漢奸惡霸的欺辱,生活沒有任何希望,只是窩窩囊囊的活著,這樣的日子想想都是受不了的。如今謊言被戳穿了,運河支隊不但沒有被消滅,他們回來了,人們重新有了希望,能不開心嗎?所以趕走了米不良之後,家家像過節似的,把最好的東西拿出來,招待運河支隊的戰士們。

譚潔被何鎮梁領到了家裡,讓她和秋菊沒有想到的,他們居然在何家碰到了張大伯夫婦。秋菊看見乾爹和乾媽,像孩子似的撲到了乾媽身上,把乾媽樂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一個勁的說:“痩了,痩了,變白了。”

何鎮梁驚訝的看看他們,“你們認識?”

譚潔笑著說:“豈止認識,秋菊是張大媽的乾女兒。”

“好啊,這麼說真是一家人了,張叔叔是我父親的故交,還是我的半個師傅。”何鎮梁興奮得說。

“是啊,我當年和鎮梁的父親一塊闖關東,在長白山的老林裡滾了八年,那一次不是鎮梁的父親救了我,我就被東北虎活活吃了,現在想起那會兒的情景,脖子後面還冒涼風,我們真比親兄弟還親。”一向寡言少語的張大伯,或許是過於興奮了,或許是想到了過去,就開啟了話匣子。因為對於過去的回憶,老人的目光變得迷惘了。

譚潔雖然認識張大伯很久了,這一段歷史並不知道,她一向為張大伯重情重義的行為所感動,卻沒有想到寡言少語的老人還有這樣一段歷史,難怪他要選擇那樣一個地方居住。

“大伯,您怎麼到李家窯來了?”譚潔問,在她的記憶中,他們老兩口一塊扔家出門是少有的事。

“讓鬼子逼的,家是回不去了。”說完這話,憤怒的火光從老人眼裡噴射出來,他的手都抖動了,煙鍋裡的火星在閃耀。看見譚潔一臉疑惑,張大伯就敲了敲煙鍋,目光深沉的說起了原因。“這是好多天前的事了。那天兩個迷路的鬼子闖到了我們村裡,手裡拿著三八大蓋,非常兇惡。開始要吃要喝,我們答應了。後來喝多了,又要女人,我們說沒有,就對我們又打又罵,還用刺刀捅我們的牲口,這我們也忍了。可是這些畜生,哪裡是喝多,分明是借酒鬧事,不把中國人當人。到了半夜他們睡醒了,就滿世界亂轉,在老曹家找到了二丫,當著她父母面就幹那事,還逼著……畜生啊!曹家的小三偷偷的跑出來找到了我,我當時就氣壞了,心說鬼子不是人,那就要用對付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