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真尖,”孟媛嘖嘖嘆了兩聲,很是刻薄的挖苦道,“比狗都尖。”

項封坦然受之,毫不臉紅,笑吟吟回贈道:“哪裡哪裡。”

孟媛道行略遜一籌,翻了個白眼,臉色霎時轉黑,悶聲坐在一旁。

謝晉白很無奈地看了一眼正在鬧彆扭的兩人,面上浮起絲苦笑,似是早已見慣了相同的戲碼。連小嬋看這個情形,心裡也有了數,果斷減弱自己的存在感,努力突破自我,化身透明。

旁邊的何述不知道在想什麼,愣愣站著發呆,連小嬋不經意瞄到了,這才注意到坐著的好像只有她和孟媛,一時有些不自在,趕快就要站起來。

孟媛忙著跟項封置氣的時候也沒忘了連小嬋,將她手背一摁,將她生生壓了下來:“客氣什麼?你是來做客的,我們還能讓你站著不成?”

孟媛嘴上笑得極甜,手上卻是死緊死緊的壓著連小嬋,扯著連小嬋的手幾乎在桌子上摁出一個掌印。連小嬋掙脫不開,只得默然坐了回去,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孟媛手上不慢,嘴上也快得很,向站著的人招呼道:“述兒,謝兄,你們也坐,站著做什麼。”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一臉苦笑,乖乖找了個位子坐下。項封雖然沒被點到,但也很自覺地找了個坐,孟媛冷哼一聲,撇了撇嘴,卻是沒有再說什麼。

待到幾人都坐好了,連小嬋敏感地察覺到氣氛驟然嚴肅了起來,五人分列而坐,連小嬋和孟媛坐在左側,謝晉白三人坐在右側,看著倒是涇渭分明。連小嬋垂眸,決定先保持沉默,暫且旁觀。

謝晉白的表情是一貫的溫和淡定,他看看其他人似乎沒有開口的意思,主動攬過了話頭,聲音安然:“連姑娘,無緣無故將你帶來,在這謝某要先跟你說聲抱歉了。”

連小嬋不想他開誠佈公竟是這麼一句,倒是略驚了一下,隨後便靜靜聽他接下來的話:“之前在外面不好多說,拖到如今才能給姑娘一個交代,實在是謝某的不是。”

他略頓一頓,一雙眼與連小嬋對了個正著,一派溫和關切:“最近宮裡有些動靜,聖上似乎有意造臨靖王府,定王殿下私下頗是憂心,只好委屈姑娘先在這小住幾天,避避風頭了。”

皇帝要來靖王府?連小嬋一聽這話就明白了,八成是有人看靖王府不舒坦,誠心想給顧紹餘找點亂子了。

至於這人選嘛…想都不用想,必然就是不久前才跟顧紹餘結仇的太子了。顧紹餘結怨雖多,但真有膽子報復的,怕滿朝文武加起來也數不出來幾個,想到這茬,連小嬋不知怎麼脫口問了一句:“那這段日子陌姐姐想是要住在靖王府了?”

謝晉白嗯了一聲,輕聲道:“這也是權宜之計,連姑娘莫要太掛心了才是。”

連小嬋倒是沒什麼感覺,只是腦子裡隱隱約約有了什麼想法,這才多嘴問了一句,聽到謝晉白的寬慰她倒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拙於辯解的連小嬋果斷選擇扯出另一個話題,轉移注意:“那這段時間便麻煩各位了。”

顧紹餘既然已經知道她的行蹤,想來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何況就算人家真有歹意,她一個人也沒什麼辦法反抗,倒不如先慢慢觀望。

其他幾人不知在想什麼,最後竟是每一個人搭話,連小嬋剛有些微窘,謝晉白就主動起來,走到她面前道:“我先帶姑娘去看看房間吧。”

連小嬋不多遲疑便點了頭,安分地跟在謝晉白後面。輕輕的腳步聲踏在地上,穩穩沉沉的聲音竟然讓連小嬋沉澱出一絲從容。再抬頭時,謝晉白已經立在她身側,替她推開了門。

連小嬋沒想到自己會走神,有些不好意思地衝著謝晉白笑了一笑,低頭走了進去。房內的擺設很簡單,但是卻有種樸素的溫馨,連小嬋晃了晃神,謝晉白已經先一步幫她收拾起屋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