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如今京城裡的局勢,依舊是皇帝絕對控制著,太子和其他幾位皇子隱隱有著黨羽之爭,但是太子的地位還是無可動搖的。在末尾處陳英還提及了一下溫卿侯很低調,輔佐太子賢德有功,卻不聲張,沒怎麼聽說他的劣跡全是褒獎的。

鍾靈兮看完後,便隨手遞給謝瑜,“燒了。”

謝瑜一愣,然後就默默地把那封信給燒了。

而此夜,風波還沒有平息。

待妝苑陷入夜的寧靜,萬物俱靜。

卻在子夜時分,鍾靈兮忽然被人傳話,說是陳聿已經趕到了妝苑門口,等著見鍾靈兮。

鍾靈兮連忙套上一件棉襖罩衣就急急匆匆地趕了出去,到了妝苑大門口,看到正在夜色裡掌燈徘徊的陳聿,看起來十分焦急。

鍾靈兮趕緊上去喊住他,“掌櫃的!怎麼了?”

陳聿看到鍾靈兮,二話不說連忙拉著鍾靈兮就朝外疾奔走去,“邊走邊說。”

隨後迎著獵獵寒風,鍾靈兮吃了無數的冷氣和灰塵,和陳聿一路風塵僕僕地上了一輛馬車。

一上馬車,陳聿就發著牢騷,“還真是多事之秋啊,賀雲仙動手了!就在一個時辰前,她僱了幾個殺手闖進陸紫君的住所想要殺人滅口,還好我派去的打手一直在門口監視著,進去把那幾個殺手製服了,把陸紫君給救了出來,那陸紫君此刻都嚇傻了,被我扔在一個破草堂裡,我這就帶你去見她。”

鍾靈兮則是深深嘆口氣,仰望著暗無星子的夜空,長吟一句,“感謝上蒼,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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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時分,馬車路過寂寂荒山,路過莽莽平野,路過湯湯大河,路過哀嶺孤村,路過昏鴉枯樹,路過了所有鍾靈兮不怎麼熟悉的場景,到了一間破廟之中。

因是被綁架,手腳自然被縛住,陸紫君是四肢被困在團錦被之中頭頂上可見破落的草棚,映入視線的是雨夜風雪的魑魅,那小小的火燭,時而明亮時而灰暗,彷彿筆走龍蛇的揮毫,時而尖細時而粗狂。

鍾靈兮目光揶揄地看著陸紫君,而陸紫君的患得患失全部落盡她的眼底。

她慢步走近陸紫君身側,只一個微笑,卻足以把陸紫君嚇破膽,她雙手被困,只得靠著身子往後挪移,嘴裡卻是,“不要害我,害我對你沒有好處。”

鍾靈兮輕紗一般的衣裳與夜色融為一體,她苦笑,“你可是要搞清楚,不是我要害你,是賀雲仙,我是救你的人。”

陸紫君此刻也蠻狠不起來了,“我當然知道,但是你為何要救我,我不懂。”

破敗的寺廟孤燭漸盛,漸漸顯出牆壁上忽明忽暗的幾個身影。陸紫君終於藉著燭光看清這個散發出冰冷視線的姑娘,鍾靈兮的臉一半隱在明明燭光下,一半掩在樑柱陰影裡,面容平庸歸平庸,氣質疏離歸疏離,卻有一種說不出冷傲的風骨。她張口道:“我救你,是因為我之前說過我會保你,而已你作為被我保護的物件,也需要交出一些籌碼,你是明白人。”

陸紫君咬著嘴唇,支支吾吾道:“我怎麼相信你?”

鍾靈兮死死擰著眉頭,“你沒得選擇,你要是不選擇相信我,我這就把你丟出去,變成她賀雲仙手裡的一把白骨。”

陸紫君忽然悵然嘆了口氣,“也罷,信誰不是信,可是賀雲仙之前說會保我,如今卻這般害我,我自然不會再便宜她,至於你,你以後要怎麼處置我隨你,但是我只有一個請求。”

鍾靈兮道:“說。”

“放過我兒子。”陸紫君的目光滿是惆悵,也許事到臨頭,她才有那麼一絲絲悔恨,但是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那個兒子,那個兒子是傻的,是她害的,所以她註定要為她的傻兒子奉獻一生,她無憾。

陸紫君雖然為人陰險害人無數,但是作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