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妃想吃正宗的蓴鱸羹,讓安郡王著急地四處打聽,終於尋了個善作蓴鱸羹的廚子回來。

這廚子做了幾次,安郡王世子覺得已經是到火候了,便拎了剛做好的一鍋蓴鱸羹,用小火燉著,一路送到了裴家。

裴太傅年紀大了,這幾日都沒有進宮,在家裡稱病不出。

聽說未來的孫女婿給他送來了蓴鱸羹,“病”立刻就好了大半,立時讓人盛了一碗出來,坐在南窗下細細品味。

裴謙謙過來見禮,裴太傅便揮揮手,讓她陪著安郡王世子去後園裡烹茶去。

裴家的後園裡有一個木犀亭,亭邊有一個小小的池塘。此時正是春末夏初,亭旁繁花似錦,十分漂亮。

安郡王府的花圃是有名的,自然比裴家的好看多了。

可是在安郡王世子看來,安郡王府花圃裡面所有的名花加起來,也沒有木犀亭邊的景緻好看。

裴謙謙親自拎了紫砂壺,給安郡王世子斟了一杯茶。

安郡王世子見裴謙謙眉尖微蹙,就算是在說笑,似乎也有一段心事在裡面,沉默了半晌,終於忍不住問她:“可有人為難你?”擔心裴謙謙寄人籬下,總是不自在。

裴謙謙詫異地揚了揚眉,問安郡王世子:“世子何出此言?”

安郡王世子深深地看了裴謙謙一眼,低頭垂眸,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輕輕吹了吹,道:“你我以後要結為夫婦,自當知道,坦誠喔是夫妻之間最重要的相處之道。”

裴謙謙偏了頭想了想,笑著道:“這個我倒是不知。”似乎不以為坦誠是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

安郡王世子將茶杯放下來,看著裴謙謙,正色道:“現在知道也不晚。—我待你,絕不會有所隱瞞,希望你也能待我如此。”很是直

裴謙謙沒想到安郡王世子一向說話不多,卻總能說到她心坎上,比二皇子滿口的“心裡眼裡只有你”,要強萬倍。

“你若有煩難,儘管告訴我。我雖不才,但是為自家人分憂解難還是做得到的。”安郡王世子又鼓勵裴謙謙,希望能幫到她。

裴謙謙更是感慨,忙低頭烹茶,悄悄地將眼角的淚拭了去,又往四處掃了一眼,見伺候自己的丫鬟婆子已經四下散去,只留了兩個貼身丫鬟,站在亭子的臺階底下,束手伺候著,便將她們支了出去。一個回自己的院子裡去看屋子,一個去小廚房親手做幾樣小點心過來。

安郡王世子見裴謙謙將伺候的人都支走了,便知道她有些心裡話要說,笑著抬頭看著她不說話。

裴謙謙看見安郡王世子的樣子,心裡也覺得親近了幾分,便將這幾日心裡的不安說了出來。

“前些日子,我晚上睡不著,半夜醒了,聽見我的兩個值夜的丫鬟在說閒話,說我雖得祖父、祖母的寵愛,可是到底是被父族除了族,被一無所有的趕了出來。如今要嫁人,這嫁妝就得裴家人出。裴家是書香世家,並不是豪富之家。雖然我的堂哥們都已成婚生子,可是他們的孩子也慢慢長大了。我這裡多用幾分,他們就少幾分。我大伯父、大伯母自然不會說什麼,可是堂嫂那裡,未免就沒有怨言。”裴謙謙說完這話,看了安郡王世子一眼。

安郡王世子微笑著問:“還有呢?”知道裴謙謙肯定是有自己的主意。

裴謙謙便大著膽子道:“我就想求世子,謙謙已是臨安鄉君,有自己的封地也有自己的俸祿,可不可以在嫁妝上······”後面的話沒有說,安郡王世子早已心知肚明。

安郡王府的豪富,別人不知道安郡王世子是心知肚明。

安郡王府,從來也沒有貪過媳婦的嫁妝。

只是嫁妝這種事,跟夫家沒有關係,關係到的,是女人的臉面。

嫁妝少了,夫家就算是不在意,周圍的人卻會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