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在他英俊的面容上該劃下一些歲月的軌跡,而且風塵漲臉。

“呵呵!浪子,你來了嗎?該找一處歸宿了,老弟。”老花子叫,揚了揚酒壺。

書生站起行禮,笑道:“印前輩,久違了,一向可好?”

“託福託福,令師久未履江湖,近況可好麼?”中年人拖椅坐下,一面卸行囊一面問。

“家師粗安,多蒙動問。”

中年人向跟上來的店夥吩咐道:“有現成的酒菜,大壺裝大盤切,別問。”

店夥計一走,他又向老花子說道;“臭花子,是為那獨足老怪而來麼?”

老花子淡淡一笑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有志一同,彼此彼此。”

書生問道:“印前輩可是為了清虛子道長而來?”

印前輩目中神光一閃,劍眉一軒,說道:“我確是為獨足老怪而來,不想適才遇上貴派高僧悟因大師,承告無量道院慘案之事,故爾欲先了此公案,再言其他。”

老花子道:“浪子,這事老花子也曾聽悟因小和尚說過,但我想其中定有變故。”

印前輩問道:“老花子有何高見?”

“那些美娘們老花子跟蹤了十二年,並無命案發生;而無量道院中,素女玄牝吸髓功乃是百餘年前,玄化老妖的歹毒絕學,玄化老妖老巢在懷玉山,死了百餘年,沒聽說她收有傳人,此事大有可疑。”

印前輩說道:“我相信悟因大師不會亂說。”

“不可衝動,記住,眼見尚非真。咱們先找老獨腳,你要是怕功力不足,老花子不勉強。”

“咱們各行其是,兩不相擾。”

“這樣也好,喝啊!酒菜來也。”

逸雲和如黑並不知昨晚那破道院就是無量道院,所以並末在意,如黑卻用小指兒在桌上虛寫:“書生是少林門下,中原狂生夏津。中年人乃武當俗家高手,江湖浪子印全。”

“為人如何?”逸雲也用手指虛劃。

“正道人士,頗有俠名。”如黑手答。

三人都是半狂之士,埋頭大嚼。樓梯又響,老花子叫道:“妙咦!真可說風雨辰州,不是冤家不聚頭。”

語聲剛落,梯口現出三個兇猛怪異的人物,配得真妙!

瘤子,乾瘦,右足扭曲,大馬臉,老鼠須,弔客眉,一雙鷹目閃閃生光,短打扮,一頭飛蓬灰頭髮,挾著一條鑌鐵柺杖。

第二名是個老駝子,五短身材,卻頭大如鬥,與他那大駝背恰成對比。山羊眼,獅子大鼻,血口大盆,齜著滿口撩牙,絡腮鬍子,雙手特長,腰帶上斜插一枝特大的文昌筆,十分唬人。

第三位身材特大,端的是尖頭短頸,腹大腰粗,凸額尖嘴,一雙深陷小眼白多黑少,亂草也似的大灰鬍,暴露一雙尖耳輪。他穿的是一身黑短打,腰後插著一把奇門兵刃仙人指,怪的是隻有一條胳膊;乍看去,像一頭高大的人熊,要是他傴僂而行,像極啦!

三怪人一坐下,瘤子陰陰一笑,鐵柺擱得山響,衝老花子一翻鷹眼,冷笑道:“是的,真是冤家聚頭,盛會盛會;山不轉路轉,又碰上啦!我單瘤子單慎真走了運。”

老花子呵呵一笑,油膩膩的手向駝於一指,說道:“呵呵!還有你駝怪昌延南,久違了,別忘了一棒之贈。”

駝怪陰森森地答道:“駝子沒齒難忘,今天真是巧遇。”

像人熊一般的大個兒,向江湖浪子獰笑道:“姓印的,咱們也是死約會,那次被你溜掉,我獨臂人熊賀立遺憾之至。”

江湖浪子哈哈狂笑,良久乃止,說道:“記得閣下在那次臨潼大會中,幾乎做了印某的祭劍牲口,要沒有山浪夜叉康廉老鬼劈出一記狼牙棒,姓賀的,你怎有機會在這兒說話?是麼?沒冤枉你吧?